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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微妙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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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午后果然如他所说,去了灵台门。他嘱咐门下弟子好好照看着大师兄,谁料前脚刚走,观微门便有人来访,是易宁和裴安之。

他们二人应当是早有打算,只是看在观微门内现在乱哄哄的,不好过来。见着柳轻绮离开才敢来访。方濯睡了几日,身上虽然依旧疼,但骨头睡得软极,等不及要下来走走。一落地还踉跄两步,扶着墙才站稳。由此更让易宁和裴安之愧疚,两人争先恐后地过来要搀他,倒让方濯哭笑不得。

“是我自己睡得太久,软了骨头,你们道什么歉?只是几日躺着,一时站不直罢了,不必忧心。”

裴安之叹道:“话虽如此,可德音门却依旧是导致你走火入魔的罪魁祸首。我与师姐来此特意向你赔罪,并且带了些灵草灵药,也不知用不用得上。”

易宁不能说话,便冲他点头。两人提了一大包东西过来,连百宝囊都没拿,诚意在身。方濯不由失笑,但经此,他却也察觉到什么,问道:

“我当时的情形,是真的很吓人吗?”

“非常吓人。”

裴安之和易宁听了他的请求,陪着他“走走”,裴安之原正专心看着脚下道路,闻言倒是莫名沉思片刻,才说道:“咱们相识这么多年,这是我头一回见你吐那么多血。其实当时诸位同门还是收着劲儿的,只有平素所练的七成功力。我与师姐原先想,你灵根稳固、内力深厚,对此应当不在话下,便没太留意。现在看来,若是当时尽早发现你的异常,及时停手,也不至于最后让你走火入魔。”

方濯听着听着,脸都要红了。“灵根稳固”,“内力深厚”,于是就落个被一首曲子弹得直接神思不明、为剑所控的下场。若说之前柳轻绮的话让他心里还有不服,现在倒是真的沉了下去。魏涯山和柳轻绮可能还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是个什么处境,可同阵的“敌对一方”便不可能不清楚了。

裴安之道:“其实,我们都明白你可能会因为害怕误伤而不将灵力转给伐檀。所以其中放缓了些许速度,让你的灵力波动不要那么急促。谁料……”

谁料前期积攒已经足够,骤然放轻控制,只会让体内灵流愈加激动,更为无法自控。且一重一轻,一急一缓,宛如急速冷热交替,没能安抚精神,反倒成了火上浇油,也是难免的了。

不过这事儿倒也确实怪不得他们。几人的实力本来就和方濯差不多,能在如此紧急情况下做出这般反应,也实在已经尽力。更何况,要真追起责来,估计方濯还得低头跟易宁赔罪:他神魂不稳,没控制住灵流奔涌,一道剑气劈至阵中,幸而易宁挡了一下,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却震得易宁五脏震颤、略受轻伤,箜篌停潇也没落得什么好,待撤阵时才闻几声轻响,弦断了三根。

这一下倒是让众人都惊了。易宁的停潇不是别的,而是正儿八经从万剑峰唤来的振鹭山出厂神兵,每一根弦据说都被铸剑堂磨了三个月。停潇万剑不入,极为坚固,丝弦虽然纤细,然而断金切玉,削铁如泥,就算琴身被毁,琴弦也能用作武器,相当于数把细剑,却在伐檀一斩之下断成两半。

方濯大惊之下非常歉疚,不过易宁也不要他道歉,裴安之为她翻译说,铸剑堂每年有千根丝弦准备调换,停潇修起来不是什么难事。比起这个,她更关心方濯的身体究竟如何。毕竟丝弦断了还有千根可供替换,人出了事,那可就千般也难弥补。

方濯身体如何,他自己倒也清楚。以灵力过通一遍躯壳,没觉得有什么大碍。除了胸腔肺腑依旧有些疼痛,不太敢大幅度呼吸之外,该养的地方也都养得差不多了。他身体并不虚弱,又年轻,即使遭此祸端,多歇息几日,也称得上是生龙活虎。只不过裴安之眉间却总一股郁结消散不去。方濯以为他尚为了误伤自己的事而心思沉重,有意安抚他两句。裴安之却勉强笑笑,道:

“实不相瞒,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可一想到当日观微师叔神色,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这几日我一面想着你的情形,一面想着他。好几次想来,却都胆怯,实在不敢。”

“他的神色?”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方濯愣了一愣。裴安之苦笑一声道:“虽然确实伤了你,此事自当我们担责,但还是希望你可以和观微师叔解释一声……当日伤你,确实是意外,不是故意要置你于危难之地。”

他的语气略有落寞。方濯忙道:“怎么会这么想?师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此事与你们无关,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裴安之道:“我们当然知道观微师叔生性平和,通情达理,可当时情形也是格外少见。师叔当时为了拦下你,连观微剑都带上了,且前日我们想要去向师叔赔罪时,却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他……方濯,也别怪我们多想。你也别笑我。当时,我看到他的眼神,竟然忍不住一发抖。”他叹了一口气,看方濯一眼,低声道,“相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我知道师叔不会怪罪,但此事毕竟是因为我德音门而起,至少,能叫我和师姐去向他赔罪。方濯,便当给个机会,帮个忙。每次来师叔都会找借口不见,说真的,我们心里谁也不好受。”

接下来,裴安之又说了一些话,他天性细腻,旁人的一点情绪波动都能很清晰地捕捉到,当这样尖锐的目标对准他自己时,便成为了足以拖累他的厚重尾巴,令之难以洒脱前行。裴安之掏心挖肺、悔恨十足地忏悔,方濯嗯嗯称是,恳切让他别多想,甚至代表柳轻绮为裴安之此前的困惑与惶恐做出了回复:

“我这几日不一直在昏睡吗,他担心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愿意见人。你们就是平常不怎么和他来往,不那么了解他,他难受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别多想了哈。”

方濯嘴巴上在动,脑袋在动,心里却疯狂地怦怦直跳。这心激动而又惶恐不安,若裴安之与他再熟一点,有同门师兄弟那么熟,他绝对便要在这里撕开胸膛,请他看看自己跳动不歇的一颗年轻的紧张的心。他绝对要问清楚、并且问到清晰之不能再清晰,去确保自己能将当时的场景通过言语一一想象出来:他怎样?第一次看到他怎样?他是什么样的神色,什么样的眼神?他为我担忧得大惊失色了吗?他为我这副样子而紧皱起眉头了吗?

其实其中不乏一些他自己都能想到的事,如同这么多年中他所了解的柳轻绮的形象那般清晰。有些反应他不需要询问,也不需要依靠他人的描述才能想象,但他总要得到别人的确保、听从他人的认同才会安心。

裴安之离开后,方濯坐立不安。他明知自己走火入魔此事是绝对不可能让柳轻绮感到轻松的,他所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正视自己的现状、然后乖乖地听从师尊的指示,来杜绝下一次出现的可能。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可被否决的满腔的激动与兴奋。他一想到柳轻绮很有可能会因为他而黯然、为他而迁怒于他人,尽管自己明白这是极度不道德的,可此种邪恶想法却依旧不可阻挠地占据上风,时时刻刻以某种低鸣着的闷声咒语般的特色环绕在耳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

你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你或是第一个让他做出如此巨大反应的。

他的恐惧就是你的力量,他的害怕就是你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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