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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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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烟苍醒来时,第一反应只有黑。

她摸索在床头,一片空空如也。常放的灯不在那里。黑夜黑得像影子闭上了眼。

许烟苍摸索着下榻,到桌边等到了蜡烛。她的屋子冷清而从不开窗,连炭火都熄了。从头到脚掩盖着一副颓废之气。一只手摸到火柴盒,嚓的一声响。

屋里亮堂了。幸而这光并不刺眼,不足以让她痛一下。顶多是站立太久了,烛泪滴到手指烫着了她。

许烟苍抬起手来,看着她的伤口。她肤如凝脂,肌肤顺滑,几乎一点伤口都不曾有过。许家的大小姐,从小金枝玉叶着长大。连马都不曾骑过,又遑论动过手掌?唯一用过手指的机会便是写字,不过近些日子也懒了。许烟苍提着灯,在火光里看到自己。面上有着闷闷不乐的神色。可突然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微微笑起来。借着这光,她坐在桌前,铺开一层宣纸,沾了墨,慢慢写着:

“柳郎亲启。”

女儿闺房里明明暗暗斑驳了半夜,直至天将明时才熄。黎明后,鸡将打鸣时,有人走过沾满露水的花园,来到房屋门口。她侧耳细听。足有一炷香,听得里面确然没有声音后,才摆摆手。几人走上前来,将屋子围了起来。人们悄无声息地封住出口,并且往房子四周堆柴火。抱着那一捆柴的也是个女人,身着华袍,形容慌张。于此时,一众人里只有几个勉强保持着冷静。不多时柴火堆放完毕,屋子也被围了起来。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后走出,见此状点了点头,神色却晦暗不明。

一个妇人悄悄走到他身边,犹豫半晌,小声说:“老爷,大小姐她……”

中年男子摇摇头,眼神非常疲惫。那妇人便不敢说话了。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外面接着布置着。有人捧着薪草和火把跑了进来,一撞见男子,便猛地刹住车。这人却不回头,看都不看一眼。那妇人终于又鼓起了勇气,上前一步,再说道:

“老爷,要不妾再劝劝……”

“别劝了,劝是劝不过的,”男子开口,声音里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仪,“也不知道那个姓柳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勾得她这样颠三倒四的,连父母和家族都不放在眼里。现在那小子瘫了、残废了,她却依旧不懂得回心转意。如此,只有火才能让她清净了。”

那妇人低声道:“老爷,那人当真没骗人么?”

男子道:“宋老爷的病都是他治好的,救一个小小的女子不在话下。”

妇人说道:“老爷,我只怕灵魂无法清净,反倒烧死了大小姐——”

这男子微微横了眼,瞧她一瞧,她便拢了袖口后退两步,不再言语。一时院内所有人都安静无匹,眼睛要么看着柴火,要么看着这中年人。男子走上前去,站立于门房,静了一阵。他抬手拍拍门,果不其然,没有等到任何回声。

“烟苍。”

片刻后,他喊道。这人原有威严,可这回声音却又温柔下来:

“是父亲,开门。”

烟苍不给他回音。这人照旧说道:“卢二爷倾心于你,是你的福气。人人都知道卢二少爷对你一眼倾心。为什么不嫁呢?嫁给他比谁都好,是,卢二少爷是没有仙缘,可有灵根的人家也不喜欢你,又何苦在这遭什么罪?”

看这架势,烟苍向来是以沉默而对的。这人也依旧不觉有什么不妥,叹口气,声音里愈发苍凉:“不知道那小子给你下了什么蛊,可你从覃城回来之后就这样了。照我看,喜欢那小子还不如喜欢泽槐,两家数年交好,泽槐也一定会待你好。可惜我女儿生了十几年,却偏偏看上个不靠谱的,百劝而不得,如此,就别怪为父狠心了。”

这人抬一抬手。身后几人捧柴而上,还是有些犹豫:“老爷……”

这人道:“一炷香后,若是小姐还不肯出来,点吧。”

“可若是叫柳公子知道……”

“柳泽槐现在并未在天山剑派,他怎么会知道?”这人道,“行事小心些便是了。这些日子,一个外来的都不见,叫下面人都仔细着点。”

他已经这样开口,余下人也只能应声。庭院里一时无人说话,柴堆得愈发的高了。唯有那妇人站立于门口,面色愈加苍白。一个侍女模样的人站在身旁,嘴唇一个劲儿地发抖,扯了那妇人袖口两下,但两人俱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对于这妇人来说,简直有如弹指一瞬。那人也不含糊,挥手就要点火,妇人连忙踉踉跄跄地上前去,恳求道:“老爷,等一等,让妾再劝劝大小姐……”

那人隐怒道:“二姨娘,都已经劝了三月而不得,你还想怎么劝?”

妇人脸上两行清泪淌了下来:“可到底、到底是火啊!您让妾再劝劝小姐,求求您了。夫人去后,大小姐就一直和妾最亲,说不定妾说的话还管点用。”

中年人不再说话,只叹口气,算是默许。他后退两步,远离了柴圈,妇人便赶紧走上前去,摸着门突然痛哭起来。声音抖抖索索的,像是断翅的鸟雀:

“大小姐,您就听老爷的话吧。卢二少爷是个良人,您嫁给他肯定会幸福的。姨娘也知道您喜欢振鹭山那位柳仙君,可问题是,几次三番地去了,人家也没允下……强扭的瓜不甜,大小姐,您便嫁了吧。除了这卢二少爷,世间哪还有这样好的男子?人家婚贴都做好了,总不好白跑一趟——”

妇人的手原本扶着房门,额头抵上去时,兴许是用力过猛,不小心撞了一下门。妇人下意识扶住门框,却忽的身形一僵。她将眼尽力向里钻去,泪眼朦胧里发出一声惊叫。

“老爷!老爷!”她尖叫着跑回来。中年人被她叫得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接了她,妇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哆嗦半晌,声音像是被掐断喉管的野兽,发出一声颤抖着的低鸣:

“大小姐,大小姐她——”

中年人丢下她,一步跨到门前。几人赶忙上来撞门,那栓也不紧,没几下便被撞开,阳光四扰里,许烟苍脖颈上套着一只绳索,吊在房梁上。

几人惊叫一声,冲上去把她放下来。烟苍身形清癯,体态瘦弱,挂在那里就好像一只被拦腰切断的风筝。妇人尖叫着冲出去喊大夫,屋内混乱成一团,有人在桌上发现了她留下的遗书,却在看到内容时不知如何是好。

中年人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根手指抵在烟苍鼻下,细细试了一番,脸色一凛:“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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