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当作免费的陪练了。
午睡起来,再一次听到Passero的挑战申请时云雀这样想。
早在Passero发出挑战,或者说“挑衅”的第一次他就从她眼神里看出事情不会像她说得这么简单。
那时面目更年轻的女人自以为隐蔽地在房间外探头探脑,举止和她神态一样带一点初出茅庐的天真笨拙。来回晃了半天她终于被眼刀逼停,磨磨唧唧从藏身之处露出半个身子,伸出手来朝他索要戒指。
“把戒指还给我。”
说这话时女人一手扒着门框稳定重心,一手张开,直直地向房间内伸展。
如此怪异的姿势是因为她拒绝遵循进入房间需穿和服跪坐膝行的礼节,于是坚持整个人停留在走廊里不进入房间——云雀恭弥知道这一切仅限于在他面前。这只麻雀一脱离他的视线就会视规则于无物,而草壁哲矢完全管不住她。自己的副手现在就在叹气。
门外的女人完全听不到草壁哲矢的提示一般,依然理直气壮地将手掌平平摊开,甚至上下摇晃两下,表现出催促的意思。
“……这样,我才能证明我有与这枚戒指相配的实力。”
是这样吗?真的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吗?
云雀恭弥眼帘微抬,就看到麻雀歪着点脑袋扬起下巴在观察他。女人眉毛高高扬起,瞳孔闪亮,一派自信十足模样。然而再多看一眼就能发现那全是装的。她眼中闪烁的并不是『拼死也会做到』的决心,全是一时心血来潮,也可以随时视情况放弃的试探。
试试,试试看能不能糊弄过去,试试看有没有漏洞可钻。
这是Passero的习惯,她向来如此。
不管在她仍是弱小得只能由别人赋予名字的麻雀时,还是在已经拥有了选择权,也拥有了盔甲般厚脸皮的春夏冬鲣时代,无赖一般的试探一直是她最优先的手段,云雀恭弥猜测那大概也是她成功率最高的手段。
过去的十年,瓦利亚的报丧鸟无数次依靠虚张声势,狐假虎威试出了对手底线,又踩着底线达成一个又一个目标。
但现在再不可能了。
女人理直气壮地伸手,云雀恭弥直接了当地戳破她的美梦。“把戒指还给你……好让你握着不撒手吗?”
“或者,再进行一遍十年之前摘不下戒指的戏码?”
空中摇晃的手顿住了。
年轻的麻雀没学会预测他的行为,也尚未学会怎么面对意料之外的失败,被他驳得一时语塞,无意义地嗯啊两声,睫毛颤颤。
“怎么会呢?”
忍耐的吸气声传来。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
忍耐不住不得不吁出的叹气声传来。
“……我怎么会那样做呢!”随着草壁哲矢越来越大的叹气Passero也提高了声音。云雀恭弥知道这是她被说中,心虚,于是只好加大音量刻意表演出自信模样,“主要是没有戒指本体,根本没办法判断戒指的适配程度,那就——”
“那就用其他戒指。”
“——谈不上适合不适……啊?”
云雀恭弥看到经验浅薄的年轻麻雀露出一副清晰异常的讶异表情。
他没有多余戒指。彭格列戒指被毁掉之后他一直在使用低等级的戒指,而那些普通宝石总会在开匣时因为承受不住他的能量波动碎裂。Passero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在短暂惊讶之后,她以极其肯定的语气说出了疑问句,问他哪来的其他戒指。
“难不成——”
“哲。”
对面女人眼睛又开始闪光,这在过去常常代表着有什么对除她以外的人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云雀恭弥懒得再和她纠缠,直接吩咐一旁叹气不断的草壁哲矢。“把『那个』拿出来。”
他本来没有多余戒指,直到几天前有人辗转通过风纪委员的渠道求见,称有重要,不宜外泄的事需要当面沟通。云雀恭弥原以为是伊诺千堤的行踪有了消息——为了探寻匣兵器的秘密,他向世界各地的情报商都发布过对这个仅存于世的匣兵器设计师的悬赏,而那些事务确实由草壁哲矢和风纪财团负责。
然而没想到,来人带来的竟然是敌对家族的匣子,以及关于匣子对应戒指的情报……准确来说,离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