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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124 十年后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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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开始出现黑暗的时候,Xanxus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带进藉由精神力链接的梦境。

他几乎不做梦。十六岁之前可能还有一些吧。他依稀记得最初,离开贫民窟刚进入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之中时,他曾几次梦到自己那个疯疯癫癫不算体面,但对他视若珍宝的母亲。也梦到过自己快速提高实力,成功继承了彭格列首领的位置然后给那些瞧不起人的旁支子弟好看的事情。

然而这种情况在十六岁之后就没有了。

或者说二十四岁之后就没有了。

在冰里的八年对他只是短短一瞬。上一秒他还在与抛弃自己站到别人身后的『父亲』拼命,下一秒他就对上熟悉又不熟悉的搭档的面孔——对方兴奋异常地期待地看着他,问他“你的愤怒应该没有被冻结吧”。

当然没有。

零地点突破冻结了他的意识,让他陷入虚无,但虚无就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正如他从斯库瓦罗的瞳孔里看到毫无变化的自己,他也能清晰地,没有任何阻碍地连上八年前,对他而言的前一秒的感受。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消除我内心的愤怒。”他说,遵循自己内心,也如斯库瓦罗所期盼的那样,“这次我一定要干掉那个老不死的,把彭格列握到手里。”

但正如搭档在一瞬间留长的长发,十六岁到二十四岁的光阴在冰外实实在在地增长过,也真真切切地从他身上被剥夺了。日积月累,不会融化的坚冰在他身上侵蚀出大片伤疤,被冻结至一瞬的意识也给身体留下了惯性。

每每入眠,他就会重新沉入连黑暗都没有的虚无之中。

惊讶过之后他很快接受了这一点:这对于作息颠倒混乱的杀手来说也不算坏事。不需要费力编织梦境,他就可以更快进入深度睡眠补充体能,也不会因为梦境忽略外界声响难以醒来。

而且,失去做梦能力就让Passero的幻术更加清晰可辨。

Xanxus饶有兴趣地等待眼前黑暗褪去。

如果不该有梦,那么眼前出现颜色,耳畔出现声音,所有感知回归之际,如若不是梦醒,那就是进入到幻境了。

他其实本不应该被随便带进幻术之中。

瓦利亚一直有顶尖幻术师坐镇防守——玛蒙死后雾守的位置只空缺了两天就被补上;而他既非幻术师,也不拥有超直感——只有第六感发达的人才能被擅长构筑幻觉的术士从意识这一感知渠道影响。

这大概是世界对于两类人群的平衡。幻术师因精神力更强大而从人群里脱颖而出,然而返过身来也只能放弃第六感,以基于五感的幻术影响普通人。

原名凪的女孩因为容器的特殊体质与幻术天赋才能和六道骸共享精神世界,进而供其不需要依凭地附身;并没有前两项能力的沢田纲吉拥有着超直感才会被自己的雾守抓住机会在睡梦中骚扰。一切本是如此,不过Passero出现之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就像她最初突兀地出现在不可能有外人出现的战场中心一样,普通人不能被跨越空间、不依凭实体地施加幻术这一条规则也被她打破了。

黑暗开始减淡褪色。冷色调的蓝从斑驳的黑灰混沌之中透出,再接着混沌破开了洞,有黯淡光线穿透过来。

天空。

然后天空下成片的阴影突现。

只是一呼一吸之间,整片星空就只剩一半。另一半变成深灰色石板拼接而成的地面,被黑暗吞噬得只剩剪影的树木,以及高耸,但是仍然不能被黯淡星光点亮的校舍。

沉默的钢铁巨兽于夜空下矗立,自然得仿佛一开始就在那里一般。

Xanxus眉头一挑。

并盛中学?

这样一挑眉他才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被幻化出躯壳,略一低头,就看到这具躯壳手上尚且新鲜的伤疤。而视野干干净净,没有来不及打理的发丝垂下遮挡。

和这场景一样,是十年前的自己。

这倒不算太叫人意外。

幻境由幻术师决定。虽然构建于头脑的幻术对施动与从动的双方都有要求,但大部分的幻术场景仍然取决于幻术师本人的意愿。

包括被拉入幻境之人的形象。

十年后的世界对Passero来说太过恐怖——多年积累下来的熟稔让Xanxus很轻易能看出Passero理智面具下的破绽,而意外重逢的那晚,终于又从死地逃生的年轻麻雀伏在他肩头时他也听到了她惶惶的心跳,鼓动的声音几乎要超过手枪的轰鸣。

还没有成为报丧鸟的麻雀不习惯鲜血和死亡,恐惧之下十年后的一切都与战争挂上钩,于是十年前,包括十年前的他就成为安全的象征。这并不奇怪。

令Xanxus惊讶的是,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施展了几乎成功的幻术,又为什么幻化出这个场景?

他看着不远处,架设有粒子炮的铁丝网缓缓生长出来,绕成一个圈,圈住一块表面平整,但他清楚其下铺满地雷的场地。

如果只是并盛校园他还不清楚这是哪一天,但云战场地的出现就让这幻境指向变得明晰起来。

这是一切开始,瓦利亚和Passero的命运产生交汇的那天。

虽说自己以十年前的形象出现是在意料之中,但Xanxus还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被包含在幻术构建的景象之中。

Passero本可以幻化出更早之前,她原本属于的那个真实的和平世界景象——这个时代的Passero在探索幻术的实验里给他展示过自己的过去——,或者再之后,刚刚进入瓦利亚,在意大利无所事事之时的场面。

而不是回到一切的开始,她从天而降摔进云之战场,同样面临着危险的时候。

云战场地出现之后幻境就陷入停滞。Xanxus平心静气等了片刻也没再看到周遭出现什么新的变化。

大概是构筑世界的幻术师没有多余精力了。

他索性不再收敛,依照过去的经验在附近走了两步,而后身边就如他专注设想地那般出现了常坐的王座。他走过去坐下。

他记得自己阖眼休息的时候是七点左右,那么日本应当是凌晨,正该是睡得正香的时候,没有构建幻境细节的精力正常。

或者说,睡梦中无意识使用能量,使整个幻境大体成形,还跨越了半个地球,将真实的他链接在一起才不太正常。

十年里他参与了无数次Passero传递信息的小把戏。

从一开始更偏向玩闹的猜颜色,到最后系统成型,能够传递复杂讯息的成熟幻术,他可以说是除了玛蒙以外最熟悉Passero开发技能过程的人,自然也清楚这个让报丧鸟扬名的幻术原理:幻术师需要先感应到每个人的精神力,细致考察予以区分,再将信息通过自己的精神力传递过去。

因为天赋和更加灵动的能量,Passero可以更轻松将精神力散发出去,然而一次成功的信息传递仍然需要能够支撑精神力跨越地域界限的强大能量,以及能够准确选择,悄无声息入侵的极致掌控力。

就算后者因为他们在十年间的反复链接——虽然对面的幻术师年岁突然减小,但精神力并不因时间改变,而他大概也再一次形成了精神上的惯性——降低了难度,然而能量本身仍然是绕不开的坎。

现在的Passero不该拥有这种维持远距离幻术的能力,尤其不该在更安全的后方获得这样的能力。

身体一落座就习以为常地调整到最舒服的姿态,然而Xanxus内心却没有那么放松。

他拄着脑袋思索,眼睛不由自主往天上瞟过去。

火焰与能量的强度与意志有关……Passero又受什么刺激了?

能力飞速增长从客观上来说是好事,然而却和他将Passero送往日本的初衷相违背。他和斯库瓦罗的想法差不多:意大利战场太危险,留下Passero既拖累瓦利亚行动的步伐,也危及她自己的生命。不过他还有另外一点考虑——

如果继续让Passero直面战场,恐怕会把这只小鸟吓得直接飞走吧?

那是十年前的Passero。Xanxus很清楚。是一切尘埃落定后,还会回到十年前,改变未来的Passero。

Passero最初加入瓦利亚是偶然,阴差阳错,是命运的玩笑而并非出自自身意愿,而后选择在瓦利亚留下来也是Passero自己一时,甚至于他很难理解的,冲动而生出的责任感。

在过去,责任感和还算和平安定的十年前的环境能蒙蔽着她留在暗杀部队,直到舍弃不下伙伴才发现黑手党残酷的一面,可现在呢?

如果Passero提早见识到一切想要离开,Xanxus想,以她的固执和能力完全能做到。

虽然说十年后火箭筒带来的或许是平行世界的同伴,他这样考虑了受益的也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过Xanxus不想琢磨那么多细节。不管是未来归属于谁,总得Passero自己,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受到蒙蔽,踏出进入瓦利亚的第一步才行。

可是现在……他另一只手烦躁地敲了敲扶手:难道这家伙又在战线后方遇到了敌袭?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树林中眼角余光看到的由十年前的麻雀点燃的雨之帷幕。虽然那火焰并没有帮他阻挡白魔咒的枪//尖,可确实发挥了本来的作用熄灭了对方的死气之炎,也展现了Passero被逼到忍无可忍之时所能爆发出的意志——哪怕Passero的能量特殊,天生被矿石所青睐所以能够轻松发挥出矿石的大部分能量,那种程度的火焰并非是C级的雨之戒指能自然产生的。

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刺激让她再一次爆发出如那晚一般,几乎能赶上十年后的自己的意志?让她依靠戒指——也可能干脆没有戒指的帮助——产生一种逃避性地重塑和平幻境的意志,强烈到让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使用了能量,也能横跨半个地球,恰好与他链接上?

他敲打着扶手,眼神密切关注着天空。

而她想要逃避的潜意识又为什么幻化出一切的开端?

不是幻想回到过去,而是回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想要重新选择一条道路吗?

选择投靠沢田,想靠着能言善辩的巧嘴忽悠云雀恭弥保她一命,还是想要在云之战结束后就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不允许。

Xanxus又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幻境的主人亲自入梦。

并非他设想的那般从空中坠落,而是出现在空地的一侧,和他之间隔了一圈铁丝网圈起来的战场。

Xanxus再一次讶异地挑眉。

这是真的打算逃走了?

突然出现在梦境之中的女人穿一身柔和灰调的衣裙,看那风格大概是她到了日本为了融入人群而挑的大众款。半身裙包裹大腿又散开,散出鱼尾的弧度,t恤和针织杉外搭柔软地贴在她上半身上,在勾勒出身形的同时也让她被褶皱压着,看起来更单薄。

这不适合她。

Xanxus略有些不快。

她应该穿点更明快,更闪亮的服装,哪怕是黑色为主的制服,也该有皮面的反光和她黑亮的眸子映衬。而不是现在这样,瘦弱地单薄地裹在一袭灰衣之中,惨惨淡淡好像随时能被人抹去存在。

“Passero。”他喊了她的名字。

苍白幽灵站在原地发怔。

Xanxus调整了一下姿势。他本来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觉得一直戒备去接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人还不如陷入虚无,然而Passero出现,他又生出了无尽的耐心。

他放下胳膊,朝Passero伸出手,又喊了她一次。

这一次叫的是那个被她严严实实隐藏起来仿佛从来不曾拥有过,却被他在旧世界幻境之中的论文封面上看到的名字。

这次幽灵终于动了动。

有什么长条纸片从Passero手里飞走,在半空中碎成灰烬。而Passero毫无察觉,只专注地与他对视,向他迈开第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猛然拉近。云之战场的铁丝网在瞬间收缩挤压,先是发出嘎吱嘎吱的金属变形声,然后土地之中的地雷被骤然增加的左右压力引爆,爆炸引燃了被扭曲变形堆积在一起的压缩粒子炮。

Xanxus看到一身灰的幽灵目不斜视路过爆炸,冲击波吹起她的头发和裙摆,火焰的亮光映在她眼睛里。

起初只是一点。

然后随着她走过来的步伐,火焰在她眼里燃烧得越来越旺。

一步,两步,三步,幻境随幻术师的意愿变化,Passero也这样,慢悠悠地跨了三步就跨越了爆炸和半个空地的距离走到王座前。

仓皇的幽魂变成活人,亲昵地,微笑着歪了下脑袋。

“好久不见啊,Xanxus。”

Xanxus提了点嘴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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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发现远在日本的Passero没什么急事只是改了报平安时间,斯库瓦罗又把手机扔回兜里。

没什么事就往后让一让,他有更紧要的情况要汇报:

由跳马和门外顾问重新组织拉拢起来的新同盟阵线要求瓦利亚参加八天之后针对已查明的密鲁菲奥雷基地的突袭,并且要求瓦利亚全部拆散,以个人身份融入同盟军队伍之中。

Xanxus目光本来还停留在地图上,听斯库瓦罗复述了一遍同盟阵线的要求之后就抬了眼。

“战力重组?”他嘲讽似地哼笑一声,“让独立暗杀部队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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