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列维在城堡外的密林之中再一次与玛蒙的频道对接上,这次大概因为城堡内的队友破坏了更多干扰装置,联络器内的声音更清晰,也成功接收到玛蒙发送的位置信息,不过太晚了。
通话的那头,小婴儿语焉不详,说可乐尼洛没挡住敌人,这一次真的麻烦大了,让听到讯号的人替他把钱还给Passero。紧接着巨大的声响,似乎是大地被掀翻般的声音传来,又有什么东西破碎的清脆响声,然后信号结束。
列维赶至信号最后指明的地点,玛蒙已然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看到残破的小小的紫色斗篷的碎片,而围绕一圈,身穿白色制服的敌人似乎起了内讧。更高级别的长官带着一队匆匆赶来责骂在原地准备离开的一队,质问『没拿到东西怎么向上面交代』,被质问的一方唯唯诺诺但是很有理由,称『目标在最后好像想要同归于尽,强行使用奶嘴的力量导致奶嘴破碎……』『放屁!那东西怎么会轻易坏了,就算是真的也得给我找到残骸!』
之后他们不再说话。
电击伞下新鲜出炉的焦炭自然不会说话。
残暴的制裁勉强发泄了同伴死亡而产生的愤怒,略微冷静下来的列维注意到眼角余光里,一处草丛有什么动静。
他警惕地转头看去,因此见证茂密的草丛慢慢消失,玛蒙从不离身的奶嘴,和曾属于报丧鸟现属于玛蒙的电池匣显露出来。
列维说就是根据这一点,他们才能确定了我的死亡并且告知了彭格列。
我沉思:“嗯……”
我觉得不对:“嗯?!”
我想通了:“嗯。”
电池匣之前肯定是耗尽能量关闭了,所以玛蒙才会被敌人发现追杀,而后来匣子又重新发挥功能,肯定是有人给它注入了火焰。
玛蒙逃命的时候已经撤掉了施加在同伴身上的幻术,又病痛加剧能力被压制,估计没多余力气再填充匣子——有这保护奶嘴的力气怎么不顺便保护一下自己。
那么能给匣子续上火焰的只有我一个。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选项再怎么离谱也只能是正确答案。而且其他人也有辅助证据来证明:十年后的我在远距离传输能量上已经很熟练了。
强有力的例证就是远距离幻术沟通,十年后的我发明的一种利用幻术进行异地即时通讯的技术。
弗兰用过,但和他幻化出形象入梦乃至影响梦境不同,最开始的异地通讯就只是音频通讯而已。
贝尔说报丧鸟的名号其实最初也来源于此。他在额头附近比划圈圈:“……听到一个神秘声音,或者觉得灵光一现出现一个新的想法,被影响了就会有一些超出自己预料的结果。”他收回手,随意往腿上一搭继续道,“报丧鸟,最开始就是强调传信嘛。”
我大概能猜到原理,和利用雾的波动植入暗示差不多,可能经由有意识的能量操控就能传递更多信息。
总之不管是传信还是传能量,本质上都是发散精神力寻找目标,然后输送目标物的一个过程。
而且据他们的描述,十年里我和玛蒙用这手段做了不少情报买卖,两个人对彼此精神力也愈发熟悉,而按照弗兰所说,越熟悉越容易对上脑电波,远距离沟通所耗费的能量就越来越少。那么身体虚弱的玛蒙和十年后的我取得联系,让我输送火焰隐藏奶嘴也就很有操作性了。
不过这就产生了第二个疑点……既然位于密鲁菲奥雷阵营的十年后的我可以传递能量出来,也就说明密鲁菲奥雷应该没有对幻术设限,那为什么我没逃走呢?
百思不得其解。
我还在冥思苦想,而瓦利亚其他人已经顺着这一个话题继续往下聊。
他们应该刚刚解决掉火烧眉毛的急事,终于有时间复盘这几天的情况,我那一问就正巧打开了话匣子,聚餐变成信息交流大会。我边想边分了一只耳朵听他们说话,然后听得我心里直流瀑布汗。他们在讨论我到底是不是自杀。
白兰是把这事满世界宣传啊,说好的原先打算直接杀掉我勾出瓦利亚为报丧鸟报仇呢?怎么现在锅就全甩我身上了……
纲吉那边居然那么关心我,还在组织反攻的时候抓了密鲁菲奥雷的人审问,好感动,就说两头下注还是很有用的……死后有用也是有用。
“这种事,直接问前辈本人不就好了吗?”小青蛙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响起。
“是吧麻雀前辈?”
这小蛙崽子!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迎着众人好奇,忧虑,以及对面和旁边复杂的眼光道:“这我哪儿知道啊?我吃饱了有点困了要睡觉了你们唠着拜——”
“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