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马尔?!”狱寺隼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感冒要专门找他来治?”
我在口罩后面闷声附和:“就是说啊!”
意大利顶尖外科医生如果算庸医的话,夏马尔这家伙就不算吗?!我还记得这家伙很没有医德,最后混战我把那个波维诺家的小牛塞给他时,他还和我说不治疗男人,除非拿自己检查作交换才勉为其难如何如何。
“要不是他当时离我最近,我也抱不动蓝波了,怎么会把小牛交给他!看着就邋遢落魄连胡子都不刮……”我愤怒但虚弱地吼道,“而且据说现在是并中的校医,不觉得档次很低吗?!”
“喂你这野鸟……”狱寺的不可置信变成不高兴,“虽然他人品确实,啧,但技术没得说啊!夏马尔原先可是我们家的御用医师。”
御用医师,夏马尔。怎么听怎么觉得离谱。但我实在没气力和他吵,闭眼敷衍:“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说他坏话就是了!小、少、爷!”
搞什么啊,身边都是黑手党就算了还都是家族继承人大少二少吗?我小声念叨:“活该你个资产阶级大少和中二病王子对上……”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说呦~”
让新兴资产阶级和封建贵族自己斗争去吧,工人奶奶等着打倒资本家就行了。
虽然都是岚属性,但他明显比贝尔好糊弄(没有说前一个智商低的意思)。听我这样也只是撇撇嘴,嘟囔一句没继续追问。
几分钟前从并盛中学翻出来的我在街上仓皇,撞上了同样到处乱窜的眼熟银发章鱼头。
他那头银发实在很显眼,而我要躲的人正好是银发,紧张的大脑立刻捕捉到了这特殊色彩。
银发章鱼头--欠款--布洛芬--自行退烧。
0.01s内我脑内闪过一串等式,立刻用意语大喊章鱼头!
我并不是故意喊他外号,只是处在意语环境太久,一时间忘了他日语名字怎么念。
但明显家乡母语很抓人耳朵。穿格子外套的银发章鱼头立刻转向,并且叫出了我的名字……衍生的外号。中文家巧儿的威力比意大利语更大,狱寺一个惊呼炸出了街上不少在日华人。
他乡发现许多同胞的感觉挺好的,就是被同胞惊讶好奇看热闹的眼光看着挺不好的。
我一把抓着狱寺随意闪进一条小巷。
在他警惕的目光审视下我和他简单说了瓦利亚带我远跨大陆来求药的事。这小孩表情极其丰富,我眼见着他从『你们瓦利亚又要来搞什么鬼』转变成『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的吃惊样。
不过他还没有放弃瓦利亚就在这附近想要搞事的猜想,很谨慎地后撤了一小步,微弓身体警戒着左右察看:“虽然来看病这个理由很充分,但还是很有可能是陷阱!既然你到这里了,那其他人肯定也在附近吧?”
他狠狠:“那个耍小刀的混蛋也来了?”
沉默。
我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吐槽。
理由充分?陷阱?其他人肯定也在附近?
我咳了两下,道:“我同意你对贝尔的评价,不过他真的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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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没来。
我开心死了。
在飞机上迷迷瞪瞪醒来,我一扭头先看到斯库瓦罗,再之后是坐在我后面一排的鲁斯利亚,便没再见到别人。
这一组出行组合蛮怪异的。
如果从和我的关系上解释倒解释得通:虽然认识这两位已经是指环战最后一天,但一是因为认识时间短,我又吸取教训足够收敛,和鲁斯利亚没什么过节——反例是认识早但是矛盾重重的列维;二是和斯库瓦罗单独执行过任务,给我们的战友情谊打下了一定基础。
但考虑到本次出行的目的地,这两个可都是指环战输得很惨的类型啊。故地重游会不会有什么心理创伤闪回?
要从这个角度来说,雷和岚的赢家列维、贝尔才最应该主动请缨,好去日本好好嘲笑一番对手。这样算上用非荣誉手段取胜的我也算是胜利者组合了。
现在的一胜两输三人行是怎么回事?
而且斯库瓦罗和鲁斯利亚一个照顾周全的作战队长,一个细致贴心的妈妈人物带着感冒的新任幼儿园保姆【1】走了,剩下的几人总感觉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类型。
已经想起那天推开房门看见冒着黑烟的灶台和垃圾溢出的垃圾桶的盛况了。
求上天保佑,等我痊愈回家不要发现城堡塌了。真的塌了也不要用我新拉的赞助重建,那我得给九代目打工报答到哪辈子去!
当时在飞机上,面对我“为何是你们俩出来”的疑问,鲁斯利亚这样回答我。
“夏马尔现在是并盛中学的保健室医生。”
我:?答非所问?
“所以我们这次必须要进校内找他,进校就很有可能遇到他们学校的风纪委员长,”鲁斯利亚回忆了一下,困惑道:“那孩子叫什么来着,似乎也是什么雀……”
“Hibari, ”斯库瓦罗插话,“云雀恭弥。”
“啊是这个名字没错。”被提醒的鲁斯利亚敲了一下手恍然大悟状。
“贝尔听说要去并盛就把这次机会让出来了,说不想再被云雀麻雀这样的鸟叽叽喳喳地烦……”
“纯粹是那小子不想和云雀对上吧。”斯库瓦罗扯了一下嘴角,“小刀命中不了,钢琴弦被云雀那拐子新增的坠链破坏,也就拼一拼本能了。”
可是拼本能的话……我是见过云雀意志力有多强的。
果然斯库瓦罗本来向下的冷酷嘴角又往上轻轻提了一个嘲讽弧度,“贝尔是异于常人的天才没错,但能成为云守的……”他似有所指,“并非靠投机取巧成为云守的人更不可能是普通人。”
我眼观鼻鼻观心,我最擅长的又不是云属性,他一定没在说我。
“总而言之呢,贝尔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想来啦。最后只有我们陪Peppe来日本放松一下~”鲁斯利亚做了总结。
而现在在日本的陌生小巷里,狱寺隼人面对我给出的答案表演了一个大变脸。
他先是从警惕变为极畅快:“哈!因为害怕云雀所以没来,称那家伙天才简直是笑话!”随后又变一副苦恼模样,抓了抓头发,“岂可修,那这样不是又欠了云雀一份人情……”
我静静看着他表演,补充道。“正是,正是如此。”
抓住任何机会打击混蛋王子是我的人生追求之一,包括把他的实与不实消息传播给他的敌人。
“况且你也不用担心,瓦利亚真要有什么计划还要我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面前吗?”我耸了耸肩,把手插进口袋做出轻松模样。“拜托——”
话音停顿了一下,插进口袋的指尖碰到了带光滑表面小长方体,再往前还有一个冰冰凉凉的细长小条——好像是水银温度计,熟悉的腋下测温那种。
我一下子知道了怎么为自己辩解。
“拜托欸,我们可是暗杀部队。这样暴露自己不是明杀了吗?”我唰得一下掏出温度计,“你要是不信我是来看病的,我可以现场给你夹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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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温起码要五分钟,狱寺隼人赶时间。他选择相信我并且把我带上找药店。
我强迫他还我快速止痛兼具退烧效果的精氨酸布洛芬片,一整板【2】。
他本不想兑现自己的承诺,但欧洲人的契约精神和我的死不要脸精神动摇了他。
“先说好,我没时间管你,我还要帮十代目……”似乎是说漏嘴,他顿了顿生硬往下,“总之只有顺路才会帮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