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反应很快。
巨藤和光息拔地而起,而闪着烈火的巨犬紧接其后,翻滚着着掠过血墙,冲不明物袭击而去。但在击中目标前,它们却毫无默契地在半空中相撞,导致整个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到处传来断裂的声响。
天槲提着巨剑冲在最前,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坍塌与烟尘错失目标,只砍到一堆碎石。他于是挥散袖口的火焰,愤怒回身大吼,“喂,你干什么?是不是故意的?”
“你没资格命令我。”牧火嘲笑道,“打不中的话,就请让开。”
火焰在枝条上燃烧,将空间照得更亮,又在石柱和碎块之间投下错综复杂的阴影。
黑影再次闪过。
群青挡在温斯顿面前,“小心,不只一具。”
由于害怕结构倒塌,天槲和牧火这次收敛很多,没有再大张旗鼓地使用法术。他们屏息静听,追踪着那轻微的动向,然后迅速绕过回廊,捕捉那不明物体。脚步声乱成一片,他们屡次尝试,却只能触摸到轻微的、宛如嘲笑的低鸣声,以及那刮擦在石柱上的抓挠声。
“什么都不做?”红丝问群青,“他们看上去,可不能算是游刃有余。”
“你已经做了。”
“敏锐的家伙。”
在追逐中,傀儡线早已悄无声息地爬满地板,附着在飞速移动的目标上。红丝收拢手指,血红色丝线立刻缠绕住物体,将物体悬吊于半空,结束了眼前的混乱。
人影扭动着,发出愤怒的大吼,“你在做什么?”
“啊……抓到了不想要的鱼。”
红丝松开小指,将牧火和天槲扔在地上,无视了抗议。
众人这才看清,袭击他们的东西像是某种人型干尸,通体裸露漆黑,指甲被磨成利爪。但奇怪的是,它们眼窝中被塞满了了石块,竟然莫名有点凄惨。
眼看敌方靠近,魔物挣扎着发出尖叫,如同指甲抓挠墙皮般刺耳,直到银光闪过,它们被盐化才停止。
“这是什么东西?和之前的是同一种?怎么看上去不一样?”
群青蹲下身,仔细盯着看了几秒,语气些不可置信起来,“不,它们……是「盲徒」。”
“那是什么?”
“一言难尽。”他没有立刻进行解释,起身就朝出口走,“事情不对,那些东西一定是知道我们回来,所以进行了埋伏。”
但他话音刚落,四周再次开始震动。
高处的砖墙徒然碎开大口,窜出一层楼高的巨影,直直飞扑下来。
“小心!”
天槲推开天栀和温斯顿,大剑浮现光芒,接下突如其来的袭击,但脚底却无法承受那力量,整个人被瞬间结结实实撞进石堆。
黑影亦被反掀在地,甩甩头重新站起来。
那赫然是只四足魔物,形似狮子、背生蝙翼,尖牙如同几柄淬毒的短剑。它的瞳孔闪着绿光,低吼着舔了舔爪侧擦伤,然后紧绷起肌肉,再次冲着天槲极速突进。
天槲歪头吐出口血,挥动起巨剑,与之缠斗在一起。
二者动作极快,旁观者目不暇接,只能听见利爪和金属的撞击声。
就力量与搏击技术来说,天槲超过在场所有人,而且气势蛮横,很容易不便敌我进行误伤,因此看清楚局势前,无人愿意靠近。
十几个回合后,一人一狮滚至角落。
天槲背抵墙壁,艰难地用剑挡住巨狮右前爪的袭击,几秒后地面蔓延出巨藤,绊住用作支撑的左前爪。怪物随之失去平衡,他顺势将它掀翻在地,扔下武器,对着头部连续挥出几击重拳。
与此同时,天栀找到空档,飞身跃至巨狮脖颈,果断将轻剑刺下。
但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她的刀刃竟然只堪堪刺破皮毛和肌肉,卡在半路,未能成功贯穿。
“……什么?”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皆惊。
天栀的剑虽细,却围绕着很高等级的穿刺咒,完全是为了一击必杀所用。而且她所瞄准的,也正是两块骨骼的间隙、进行攻击的最佳位置。
鬃毛竟然能挡下这一击,足可见防御力之惊人。
机会稍纵即逝。
很快,巨狮从眩晕中恢复,摆甩开力竭的天槲,扇动起双翼,意图飞往半空。天栀从剑柄处生出荆棘,缠住巨狮翅膀根部,又向着咽喉和脖颈扼紧。但这似乎收效甚微,几秒之后,荆棘纷纷断裂开来。
“天栀,快让开!”天槲察觉到什么,大吼道。
这显然迟了些,巨狮尾部闪过隐光,尖端形似蝎刺,朝着天栀袭去。
傀儡自光圈中浮现,漂浮在四周,挡下了那一击。
“……”
天栀看着被毒针刺裂的傀儡甲胄,神色苍白,冷汗从脸颊滑落。
与此同时,趁着巨狮被牵制,牧火召唤牧羊杖,释放出火焰,将目标团团包围。
烟尘蔓延,巨狮疯狂地甩动着身躯,天槲借机挣脱牵制、翻身爬上狮背,将不敢放手的天栀拉走,然后熄灭她身上的火焰。
“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不分敌我地进攻!是不是故意的!“
”别管这些了!“红丝拉紧傀儡线,打断他,“这里太狭窄,不能用大型法术,你和她的剑只能砍出点擦伤,这火焰也不像是能起作用,到底怎么办?”
“这玩意儿是蝎尾狮?为什么这么大?而且还出现在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巡溟官呢?”
…
群青在暗道里快步前行。
众人拖住蝎尾狮时,他乘机施展了探知咒,发现石厅上方传来细微的感应,在抬头查看时,正好撞上了一双在暗处窥私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