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小镇里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一切事物重新步入正轨。
锁海和群青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构建结界上,前者负责让众人收集小镇野外那些散落的古代瓦片和砖块,并且分离出其中可以被用到结界里的,而后者进行各种测试,然后做出调整。
虽然不喜欢和群众接触,但是群青却显得比平时积极了很多。
因为他又找到了每天晚上赖在神殿里的理由。
然而让他略微有些担忧的是,云栎似乎意识到了他的刻意疏远,虽然每天都会来帮忙,却会在晚上主动离开,不免看上去有些落寞。
群青其实也有点不太好受。
他只是想独处一段时间,无意让云栎难过。
经过一个星期,结界的工作已经度过了最关键的时刻,可以稍作休息。
这天早上,群青终于完成了这几天里进行秘密项目。
时别几天后,他再次回到旅店。
房间里没有人,因为锁海昨天约了云栎这个时候出去,以此解决某些遗留问题。
毕竟,他们距离的计划实施日期越来越近了,在这之前,很多事情都要有个结果,比如祷天祭礼上锁海刺伤了云栎那件事。
群青的目光扫过一圈,注意到云栎把他的那件脏兮兮的大衣重新洗过,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桌上。
当他拿起来的时候,还能闻到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马鞭草与天竺葵气味,那是对方经常使用的肥皂的味道。
他拿起自己的大衣,然后将手中的小布包放在对方床上。
这里面装着一件夹克,每个角落写满了以血刻录的咒语,大多为中高级别的魔兽防御、驱逐和隐蔽咒语,是他整整花了十五个晚上才完成的高级别星器。
就算是在阿卡迪亚,持神印者以血咒所制作的星器,也是极为珍贵的。也正是因为它,所以先前他才会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导致体力不支昏厥。
只是没想到,虽然他的本意是保证云栎的安全,对方却反而把光息都给了他。
还好在之后几天里,小镇都没再出事。
他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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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栎应锁海之邀去了神殿。
他单独来找我做什么?他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及时到达。
一登上台阶,他就看到锁海站在神塔前等待,手中还握着一截荆鞭。
听了解释,云栎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原来是因为祷天祭礼上的事。
十多天前,由于他不在,群青没有向锁海施以惩罚。而这几天虽然波折很多,但是他到底是彻底恢复了健康,应该有力气去狠狠地抽上几鞭子。
所以锁海便把他请到神塔前亲自施刑,也算是赎罪。
那天记忆重新在云栎脑海里浮现。
过了这么久,他几乎都忘记了那件事。
倒不是因为他宽宏大量,而是因为他当时心里清楚,当时之所以会被正面击中,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在他自己。
事实上,当时的他早就看到锁海眼中的怒火,也在那一瞬间预料到会被攻击,只是出于自身意愿没有躲罢了。
唯一没有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一击竟然如此强大。
竟然能让他的意识……短暂地与这具躯壳断开了联系。
云栎看着锁海,表情依然是带着愉快,但眼中却没有笑意。
如果说他是正常人,那么除了愤怒之外,也许还会萌生出很多其余感想,比如欣慰,比如怀念——但是很可惜,这些他都没有,因为他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心。
考虑许久,他最终摇了摇头。
“算了,你这几天也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来治疗我我,所以……算了吧。如果你真的太过于愧疚,那现在就去山间的小溪里,徒手给我抓条漂亮的星母鱼吧。”
听了这话,锁海呆愣了很久,
“真的吗?我那时可是差点杀了你。”
“不然呢?只是误会而已,我总不见得真的把你打到半残吧?如果到时候你没恢复好,就和先生一起下神殿,反而还要拖累他,让他来救你。”
“……张口闭口都是你家先生,可惜他完全没什么反应。”
一想到群青这几天又恢复成那种油盐不进的样子,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之前的话,锁海就觉得无语,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虽然他知道云栎的真实面目,但也情不自禁地要可怜对方了。
喜欢上这样的人,无论对谁来说,都能算是作孽。
只是云栎却毫不领情,很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乐意,要你管。”
算了,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别说什么了,锁海心想。
但是他其实有点疑惑,因为感觉云栎的语气里,隐约流露出有着某种平静、无所谓、甚至是略带玩味的态度.
好像完全不在意会不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