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宜迷迷糊糊地靠在沈追风肩膀上,完全醒不了盹儿。
景程扫了陈子宜一眼,把信拿出来,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陈子宜立马惊醒,眼睛睁的滚圆,左看右看:“什么事?”
景程严肃地盯着他,陈子宜这才反过味来,拍拍脸迫使自己清醒过来,道:“不好意思啊老大,我一到春天就嗜睡。”
沈追风道:“你一年四季都嗜睡。”
陈子宜用手肘往后一戳,戳到了沈追风肚子上,沈追风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景程没心情跟他们开玩笑,把信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看这个。”
两人看完信,沈追风眉头紧锁,陈子宜怀疑道:“当时调查过地鬼令身边的人,没听说过跟谁结了仇啊。”
景程道:“调查时养鸟官已经坠崖死了,没调查清楚也是有可能的。”
沈追风摸着下巴道:“如果这个跳河狱卒真有心求助,为什么我们去找他问话的时候,不直接把信给我们俩,反而舍近求远,让别人交给老大,不信任我们?”
景程道:“子宜再去凤族走一趟,去好好查一查这个养鸟官。追风,你去查喂鸟官出事当天跳河狱卒的行踪。我去监天狱找那个给我塞信的老狱卒。趁现在天色还没亮,低调行事,不准走漏风声,晌午前咱们在明镜司汇合。”
“是!”
陈子宜来到凤族后山养鸟处。此时天色麻黑,他叩了叩鸟舍的木门。
一个打着哈欠的童子提着灯开了门,见到陈子宜很惊讶:“如果我没记错,阁下是阴界明镜司的差役吗?”
陈子宜称是,并说明了来意。
童子把他让进鸟舍,与他促膝而坐,想了想道:“并没有听过这回事,阿羽哥(养鸟官)一向与地鬼令相处的很好,地鬼令常夸阿羽哥养出来的鸟羽毛又亮,又精神气十足呢。我们阿羽哥就更别提了,他十分敬佩地鬼令,说他是不可多得的驯地鬼高手。”
陈子宜又问了一些两人相处的细节,问完后又去药师那里走了一趟,得到的却是相似的答案。
沈追风本着低调的原则,没惊动司狱使,直接去了档案库,把跳河狱卒的档案翻找出来,找到了他的住址。
沈追风按着档案提供的住址,在蒿里镇一溜平房里,找到了跳河狱卒的家。
跳河狱卒家大门紧锁,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沈追风没办法,只得敲了邻居的大门。
邻居大娘一脸不耐烦地出来开门,沈追风亮出明镜司的牌子,大娘态度立刻缓和了。
据大娘说,跳河狱卒跟他儿子相依为命,前几天他儿子突然失踪了,他在儿子失踪当天跳了忘川河。
邻居们都猜测他跳河是因为儿子失踪,他受了打击,所以想不开就跳了忘川河。
沈追风又问养鸟官坠崖那天,跳河狱卒的具体行踪。
大娘说跳河狱卒爱推牌九,那天他一整天都泡在她们家,跟左邻右舍几个男人在一起推牌九,完了还在她家吃的饭,到太阳下山才回家。
沈追风从蒿里镇小巷走出来,眉头皱的更深了。
信里提供的信息完全是错误的,这么明显的错误一查就能查出来吧。
所以造假信的人是要干什么呢?大费周章地折腾他们,推延时间?
还是说………糟了!!
景程从明镜司出发去背阴山,不打算像平时那样走大路,他怕打草惊蛇,所以选择了不常走的小路。
这条小路阴沉沉的,路边开着火红的彼岸花。因为凌晨的关系,路边的花花草草结了一层薄雾,散在路上让人辩不清楚方向。
景程盘算着等会儿见到那个老狱卒该怎么问话,正想的专注,忽然一阵尖锐的啼叫声刺破夜空,远远传了过来。
这是……
几只地鬼如鬼魅般从树梢跃下,片刻间包围住了景程。
地鬼们双目赤红,长喙往下滴着黏液,黏液落在彼岸花上,彼岸花变得焦黄,瞬间枯萎了。
是毒地鬼!他被毒地鬼包围了。
景程第一反应是他没带腰刀,地鬼数量有点多,而且还是毒地鬼。
他不能接触它们,这样赤手空拳的单打独斗,他的胜算究竟有多少呢?
正想着,两只地鬼鸣叫着扑了过来,景程一避而过。
可是落脚点正有只地鬼等待着,那只地鬼一下子扒上了景程的后背,利爪死死勾住他的衣服,又尖又长的嘴向景程脖子刺去。
景程惊慌之下,叫出声来。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腰刀迅速起落,那只毒地鬼便被砍成了两半。
景程看清楚来人的脸,意外地道:“怎么是你?”
那人一笑:“别来无恙啊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