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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镇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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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道:“已请鬼医看过了,并未伤及命魂,地藏王菩萨也带着草药过去了,说休息个把月就能好,殿下不必担心。”

这次仗败的蹊跷,东梧吩咐明镜司详查郑社,又加强背阴关部署,不能再让百足氏有机可乘。

东梧处理完这些事后,殿中还有人小声议论。

东梧问道:“如何?诸位可议论出来结果了?”

众人立马噤声。

东梧点名:“李偃,你怎么看?”

李偃是三大判官之一的判所隶司,旧阴界时,郑社是他的亲部下。

李偃道:“郑社此人天生有反骨,野心很大,下官当年不喜他,所以将他调到五谷司守军粮库。他如今私通外敌,大有报复之嫌,此事与下官脱不了关系,请殿下责罚。”

众人都听得出来,李偃明面上是请罪,实际是在往外摘自己。

李偃是个硬茬子,他仗着自己是旧阴界元老,根本不把东梧放在眼里。

在反律法的官吏中,他反的最欢腾,在弹劾崔允的文书里,他写的占一半多。

郑社出事,让李偃落了把柄。

但东梧打算给他留个面子,顺便用这个事堵一堵他的嘴。

东梧道:“李判官言重了,此事是郑社一人所为,与李判官无关。”

“只有律法森严,震慑住像郑社这样的人,才能杜绝此类事发生。所以,律法更要加紧推行。”东梧道,“元奎不仅要按阴律行刑,并且要昭告天下。律法司,准备一下,择日行刑。”

果然,李偃的嘴被堵住了,不敢再出言反对,所以他一反常性,什么也没说。

他不带头,便没人再敢反对,元奎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但是,有一个人是不肯罢休的,这个人就是陆衍。

本来东梧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把行刑的事告诉陆衍,让他安心养伤。

但是就奇了怪了,元奎行刑的事,竟然当晚就传到了陆衍耳朵里。

陆衍是最护犊子的,他垂死病中惊坐起,披上外衣就来找东梧。

天色已晚,东梧处理完一堆事,已经准备要睡下了。

小值官奚远却来禀报:“殿下,镇阴将军求见。”

东梧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陆衍会这么快知道消息,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让奚远退下,挑开罗帐,穿上外衣起了身。

东梧走入召见官吏的外室,陆衍看到他,跪下行礼道:“参见殿下。”

陆衍额头缠着白绷带,脸上带着淤青,嘴唇干裂,颈部一道醒目的血痕,一直蔓延进领口深处。

东梧温声道:“起来吧。”

陆衍却不肯起来:“请殿下网开一面,看在元奎战功累累的份上,饶他一命。”

东梧道:“你应当知道,《阴律》已经推行了有段时日了,倘若我因你的求情赦免元奎,《阴律》就无法再推进下去,以后再想推进就很难了,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镇阴军遭受了这样重的打击,可东梧却没有抚慰之意,只是想着推进条例,这如何不让剩下的兄弟们心凉。

陆衍抬起头道:“殿下说的是,律法推行固然重要。可镇阴军死伤无数,皆因郑社所为,元奎杀郑社,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了仇,平息了大家的怒气,殿下却要杀了元奎,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陆衍说的不无道理,在阴律推行以前,元奎所作所为并没有错,但怪就怪元奎莽撞,闭塞视听,非要撞在这风口浪尖上。

东梧道:“剩下的镇阴军,我会好好安抚,郑社的罪,我也会让律法司定下来。论人情,元奎并没有做错,但论律法,元奎手无阎王令,也未报律法司,就私自杀人,显然是错了,既然错了,就要接受处罚。”

陆衍道:“恕臣不能苟同,郑社勾结外敌,害我大军,行的是恶事。元奎铲除奸恶,替兄弟们报了仇,替南阴清了一个毒瘤,行的是善事。但律法不奖赏他,却要杀他,简直毫无道理可言,这样没有道理的律法,谁愿意去遵从,殿下不怕民怨沸腾吗?”

他理解不了陆衍,陆衍也理解不了他,东梧捏一捏鼻梁,只觉得有些头疼。

阴律推行以来,处处受阻,东梧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质疑律法的声音很多,都被东梧强势地压了下去,后来没人敢再明面上反对。

也就是陆衍,若是换做别人,东梧早就把他拖出去了。

东梧道:“律法不同于人情,也没有道理可讲,它的存在就是让恶人不敢再行恶,若人人都按道理行事,律法当然没有存在的必要。可有些人本性恶劣,如果没有法度去约束他们,镇阴柱迟早还会再倒塌一回。”

陆衍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只是想救元奎,至于律法怎么样,推不推行,是东梧的事,跟他没关系。

陆衍恳请道:“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殿下能否念在元奎一心为南阴,又是初犯的份上赦免他一次?臣定会严加管教,让他好好学习律法,保他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东梧没有回答,只问道:“元奎你是非救不可?”

陆衍道:“非救不可,我欠他一条命。”

东梧道:“副将在战场上保主将安危,是他的职责所在,元奎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没什么欠不欠的,你没必要如此。”

陆衍默然半晌,自嘲地轻笑一声道:“只是尽了自己职责而已……原来殿下是这样想的。”

当年凤神将东梧托付给他,他为保全东梧,做诱饵引开鬼王,最后魂碎形灭。

原来这些在东梧看来,竟只是他尽了职责而已。

陆衍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头伏地跪拜,做最后的努力:“请殿下再给元奎一个机会,将元奎放了,臣愿当牛做马,报答殿下。”

东梧道:“律法面前,不讲私情。”

陆衍顿了顿,方抬起头道:“既如此,臣便告退了。”

陆衍走了,殿门被关上,东梧却不想动,独自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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