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庄未绸有些懵。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上次冤枉了你,说的话难听,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祝却瑢爽快地道:“这要是能在其她地方帮上你的忙,我们也算互不亏欠。”
这算哪门子的互不亏欠?庄未绸哭笑不得,只是别人的好意她终究没能拒绝,鬼使神差地记下来号码后,庄未绸道声谢,便进了病房。
她和老太太总是话不投机,动不动就要吵起来,有祝却瑢做临时的调解,她挺感激她。
病房外,祝却瑢面对方以蓝时,便收了笑,恢复往日不着边际的模样。
“你们刚才都聊什么了?”
“只是闲谈。”方以蓝如实道。
祝却瑢似乎不大相信,对着她露出审视的神情。
“既然二小姐身体完全康复,要不要帮您订机票?学校那边……”
“这是我姐的意思?”祝却瑢打断秘书。
方以蓝沉默以对。
祝却瑢轻嗤一声,问:“她人呢?”
“殷总现在在港城。”
“她顾及不到我,所以派方秘书盯着我来了。”祝却瑢直接戳穿,手上也没闲着,迅速拨出号码。
“小瑢。”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
祝却瑢按了免提,以便方以蓝也能听清楚:“你上次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殷却然之前说要与她比车,她本来没当回事,一个平日里出门都是靠司机接送的病秧子,哪来的自信和她玩赛车?
不过是信口开河。
但……若是能借此让这个事事操心的姐姐不再处处挟制她,也是好的。
“算数。”电话那头的人没犹豫。
“什么时候比?”
“小瑢,我现在在港城,项目进度有些滞后……”殷却然似乎在向她解释。
“别找借口。”祝却瑢打断她,“工作这么忙还不忘叫方秘书监视我,你不累我还嫌烦。”
殷却然不再辩解,兀自沉默着。
“给你两周时间处理工作,这两周我不会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也别再找人看管我。两周之后,荣城见。”祝却瑢很直接表态。
她说完,还朝方秘书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电话那头的人停了片刻,道:“一言为定。”
“这两周抽空练练车,别到时候赢不过我,又出尔反尔。”
祝却瑢撂下一句,忽而想到什么,又另起了话头。
“姐,你认识庄未绸吗?”
她可不是随口问的。
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庄未绸,她便觉得眼熟,只是那时候没反应过来,还误以为庄未绸是她姐姐的眼线。
前段时间养伤,被迫与殷却然住了一段时日,又叫她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当然,这一切还要归功于她姐姐对她从不设防。
殷却然和庄未绸到底有什么关联,祝却瑢暂时没搞清楚,碰巧今天遇到,她这才趁机试探。
只是越试探,越觉得这祖孙二人挺不容易的。
老的重病缠身,却有所顾忌,治病都选择最保守的治疗。
少的学业未成,还有生活上的压力,家里学校两头兼顾简直天方夜谭。
祝却瑢出身豪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主,这辈子没吃过多少生活的苦,也没遇到过经济上的难处,和这祖孙二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至于她姐姐殷却然,更是冷心冷情。
祝却瑢知道,殷却然看似温和没架子,对人都礼让三分,实际在商场上却杀伐果断,干脆利落。
自殷却然掌权以来,没几个敢违背她的意志。
偶有几个叫板的,无论亲疏远近,这会儿也是被殷却然算计得身陷囹圄,自顾不暇。
祝却瑢前段时间还听朋友提起,有位老总和殷却然关系不错,但在和殷却然争项目时用了点不光彩的手段,转头就被她姐姐记恨上,接连丢了好几个单子,现在公司存在不小的危机。
最令人觉得恐惧的是,这事溯源也只能找到几家对手公司,根本牵扯不到殷却然。
表面谈笑风生,背地里借刀杀人,若是被殷却然算计,不至于伤筋动骨,也得掉层皮。
对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都赶尽杀绝,不留情面的人,又怎么可能大发慈悲,去管一个小家庭的死活?
事实也的确如此,殷却然最近忙港城的投资产业,每天接的电话也都是工作相关,这几日更是飞去港城亲自监督视察。
连对祝却瑢的关注都少了许多。
可若不关心,殷却然私下调查庄未绸是为了什么?
难道……
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祝却瑢不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朝病房望了一眼。
这也不像啊……
“不认识。”电话那头的人静了一会儿,才回答她。
“哦,就上次被我误会是你眼线的那个女孩,我今天来医院复查又遇见她了。她来陪她姥姥看病。”祝却瑢状似不经意地道:“你说,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