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蓦地紧张起来,扯着庄未绸衣袖,用庄未绸的胳膊尽量挡住自己的脸。
只是这伎俩在专业人士面前反而更惹眼,不一会儿,几人便围在庄未绸跟前,为首的人自走廊那头从容走来。
“二小姐。”
庄未绸无意插手别人的私事,用了些劲才将衣服自女孩手中扯回来,再抬头,却见一熟悉的面容定在身前。
“是你?”
女人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庄未绸:“你怎么在这里?”
“好啊!你们一伙的?”女孩像是揪住什么把柄,捉住庄未绸的手臂质问:“我说你怎么不肯帮我,原来是我姐的眼线!”
这下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庄未绸撤开一点,给女人让路。
女孩却是越琢磨越生气,拽着庄未绸不肯放:“口口声声照看家人,你家人哪儿呢?哪儿呢!亏不亏心!”
凭白受一通指责,庄未绸也觉得莫名其妙,偏偏女孩还喋喋不休,着实令人烦躁。
“我姐现在真是越来越高明了,保镖都要伪装成路人?”
“她那么大的精力不好好经营公司,非要用在我身上?有意思吗!”
“还有你,方秘书,我记得你原来跟着我妈咪的时候,也不是负责这些琐事的,怎么到我姐这里就变了?!”
“真是什么样的老板配什么样的员工,一个两个都不务正业!”
女孩的嗓门越来越大,周围人也纷纷朝这边望过来,庄未绸担心老太太发现,慌中生怒,掰开女孩的手,低声道:“这位女士!能不能动动你那生了锈的脑子看看形势,现在是你在骚扰我!”
女孩毫无感情地干笑两声:“我……骚扰你?!”
还好女人识趣,吩咐围住的保镖退开一圈给庄未绸让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庄未绸连应承都懒的,径直离开包围。
“欸你别走啊!”女孩根本不相信,言语里尽是嘲讽:“做戏还得做全套呢,你这演半截子算怎么回事?”
“神经病!”庄未绸丢下一句便离开。
“你骂谁呢!”
女孩还想纠缠,却被女人拦下。
“二小姐……”
女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庄未绸逐渐远离,不晓得她说了什么,但总算阻止了这场闹剧。庄未绸行至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才回头,心里隐隐对女孩的姐姐生出了一丝同情。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出身豪门家境优渥,也照样要为亲情头疼。
祝却瑢眼见庄未绸当真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侧头问方以蓝:“她真不是我姐的保镖?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方秘书叹息一声,解释:“殷总作为家属,想要调取医院病人的监控并不难。”
祝却瑢闹了乌龙,用手指蹭蹭自己眉骨,恼道:“她现在连监视器都用上了?还真是丧心病狂!”
方以蓝还想劝她:“二小姐,殷总最近身体都不大好,你能不能体谅一下……”
祝却瑢被这话激怒,脸上浮上烦躁的表情,摆摆手打断:“少来!她身体什么时候好过?一天到晚用自己的健康绑架别人有意思?”
方以蓝自知失言,谨慎地闭嘴,下一秒,视线触及不远处的人,又不得不提醒祝却瑢:“二小姐,殷总不是那个意思。”
“那她什么意思?”
祝却瑢不以为然,嘴里蹦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还要冰冷。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她?就知道拿身体说事儿博同情。”
“再说,她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快死了。”
“那些赛场上出意外的车手,玩徒手攀岩失足的运动员,有几个不是时时面临危险?”
“生死就是那么一瞬间的痛快,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就别拿她那小打小闹的体弱要挟别人了。”
“要是哪天她真快挂了,我一定自觉,当几天不惹她生气的好妹妹……”
愈发过分的言语,让方以蓝这个外人听了都寒心,“二小姐!”
祝却瑢“切”了一声,转身时嘴里还在念叨:“她人呢?我……”
话未尽,视线便定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
女人戴着口罩,浅淡的眸子波澜不惊地将祝却瑢望着,眉心平整,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露出来。
仿若刚才议论的不是她一般。
祝却瑢有一瞬间的心虚,旋即轻咳一声撇开视线。
女人对着祝却瑢扬起的下巴静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需要你当几天好妹妹。”
她手臂垂在身侧,指尖还在因疼痛而发颤,眉目却一抬,淡漠中透着凌厉,令人生畏。
“趁着我还没被你气死,找个时间,我们比一场?”
“比什么?”祝却瑢轻睇她一眼。
“车。”女人捏捏手指,额间布了一层细汗,周身不容置疑的气势却分毫不减:“输了,就乖乖听我的,别再做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