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这些吗。”
“臣妾不明白官家的意思。”
“是寡人说的不够清楚,还是皇后在装糊涂?”
贾南风回忆着那晚的事情,但脑海中只剩些记忆片段,她记得自己与阿灼说完司马衷要册封楚王为太子少傅一事后,自己的酒劲便上来了,后来阿灼好像凑近了她想要同她说什么,但她当时意识已然模糊。
“臣妾确实只与阿灼说过楚王册封之事。”
“阿灼......,”司马衷自顾说着这名字,“寡人记得这贱民之前好像是叫什么.....江周,周灼这个名字又是怎么来的?”
贾南风停顿了片刻,而后实话实说:“是臣妾未进宫时给他取的名字。”
司马衷似笑非笑道:“哦,为何取灼字。”
“那时正值三月,府里桃花开得最盛......”贾南风的脑中回想了那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与周灼在贾府的日子。
司马衷看着眼前似是陷入某段回忆的贾南风,气不打一出来。
那天夜里张泓同他说皇后身体不适,不便与他用膳,他原本还担心她身体出事,想去长秋宫看看她,谁曾想转瞬便听到张源源说,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去面见皇后了。
司马衷当时便猜到了那人是周灼,所以并没有前往长秋宫。
周灼不同于之前的几位围绕在贾南风身边的男人,他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的富可敌国的财力,更别说能时刻与贾南风相伴了。但卑贱如周灼,却有司马衷难以忽视的容貌。
洛阳尚美,但司马衷一直认为这是世风糜烂之象,更不屑去熏衣剃面、傅粉施朱。而周灼,他一开始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让下人用箱子将其运进宫来,为了就是告知众人,周灼不过是玩物。
那晚,长秋宫的探子同他说,皇后娘娘与周灼独处一室,两人喝了青梅酒,期间周灼还为皇后娘娘捋了耳鬓的发丝。这件事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所以这几日他都没有去长秋宫。
“所以灼字是用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司马衷几乎可以肯定的。
“是。”司马衷听到贾南风的回答。
司马衷嘲讽道:“都说闺阁女子多是闲愁,常觉岁月冗长无趣,我看皇后未出阁的日子也是有趣的紧,收留乞丐、开吾琁室,还与那么多男子有瓜葛......”
贾南风不明所以地瞧向司马衷。
“周灼、刘曜、阿......”司马衷停下。
在司马衷看来,自从那晚阿宸死后,贾南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都说他是皇帝,能够掌控天下人的生死,但他为什么无法得到那一人的心。
他有些后悔将那人给杀了,如今这个死人,成为横亘在他和阿南中间永远无法跨越的存在
良久后,司马衷对贾南风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贾南风并未停留,行礼后转身离去。
司马衷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东堂也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须臾后,张泓开门而入。司马衷见到他后,收回了视线,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将手中的奏疏放在一边,然后开始起草诏书。
“哎呀,这奏疏怎么都被折出褶子了。”张泓在一旁帮忙整理散落在案桌上的奏疏忽然道。
司马衷看了一眼方才被自己掐出褶子的,收回视线,继续写着诏书:“张泓。”
“哎,奴婢在。”
“你最近话是不是有点多。”
“奴婢......奴婢知罪。”张泓心里嘀咕,怎么这次皇后娘娘不哄完官家再走。
张泓说着,司马衷将手里刚写完的诏书往他的方向一扔:“现在去把这个交给楚王。”
张泓捡起地上散开的诏书,瞅了眼窗外,看到了灰蒙蒙的天。
张泓心道,糟了,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