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多了五位美人的消息不胫而走,连同第一天司马衷叫了阿霜侍寝的这件事,也跟着一起传遍了整个皇宫。
大多人之前听说我遗传了郭槐的善妒,所以怀着一个看热闹的心,但也有极少数的人是真的关心我,比如景后。
迎亲之后,我便同住进了东宫,因为南北宫有一定的距离,再加上这段时间有许多事情需要操心,所以便无暇去北宫看望景后。
景后也是体谅我,并未催促我过去看她,还时不时的会拖人带些她做的糕点给我。
一日,杜若来访,告诉我景皇后想见我。
这消息既是杜若带来的,想必是景后有重要的事情同我说,于是我没有推脱,即刻便去了北宫。
一见到景后这儿,我刚一坐下,便听到她说道:“你莫要怪怨太子,毕竟皇嗣这不是件小事,这前朝后院的都在为太子子嗣的事情着急,这太子多多少少也是有压力的。”
这次东宫一下子纳入了五个美人的消息,还是进了景后的耳朵,景后担心我会心情不好,所以此时找我来,便是想安慰我一番。
我看着景后,我曾听闻过景帝与景后的事情。
景帝嗜血暴戾,民间传闻景帝的第一位夫人夏侯徽当初便因知道了景帝即将谋反的秘密所以被他亲手害死。
景后是景帝的第三位夫人,也是司马家族为了拉拢泰山羊氏所敲定的婚事,但二人婚后却无一儿半女,这之后才有了司马攸过继一事。
如今景后将我叫来,是否因为我的事情所以让她联想到了自身,所以才把我叫来安慰我?
坊间还传闻,景帝虽杀了夏侯徽,但仍对其念念不忘,景后当初能被选中与景帝结亲,除了泰山羊氏的原因外,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因她与死去的夏侯徽不仅名字相似,连长相神韵也有几分相像。
我也不知是否要向景后表明我真实的心迹。若是我表现的无所谓,便会让我生疑;但若是我同她说我因为五美人的事情整日以泪洗面,她没准会更担心。
思量之下,我回道:“皇后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事与太子生分的。”
景后看了我良久,然后说道:“你若是能放宽心自然是最好,如今太子还只是太子,这日后若是登基了,后宫也不会少的。你看阿艳近来不也在给官家张罗明年选秀之事吗。我也听说了你昨日给太子安排了个美人服侍他.....”
正当我听着这些与皇后所说话并无二致的训诫之话时,景后却转而说道,“你不喜欢太子吧。”
我抬头看向景后。
如今这厅中只有我、景后还有杜若三人在,景后是考虑过后才同我说这话的。
弘训宫地处偏远,除了是因为景后并非官家生母外,还有便是景后喜静,不愿意干涉这前朝后宫的纠纷,今日景后突然如此问我,我想她在意的应该并非是后宫之事,而只是单纯想知道我的想法吧。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但也是向她表达了我的心意。
其实景后与景帝在一起这么久,也是经历了朝野变化的人,又怎么看不透我这些小心思呢。喜欢便意味着占有,若是不能独占便会生了嫉妒之心。
便如皇后,虽脸上看似满不在乎,还主动要求举办这场选秀,但心底早已千苍百孔,只能用皇后二字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结局。
景后叹了口气说道:“你情我愿本就是世间一大难事,这在帝王家更是难得,阿南,我只希望你莫要执着于此,那样你会过的更幸福。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各自安好有时来的更为珍贵。”
我虽不认同景后看法,喜欢的人为何不能在一起呢?但我还是点点头,示意我听进去她说的话,毕竟这是来自长者的谆谆教诲。
景后方才字里行间透露着别样的信息,若不是自己曾经历过,又岂会有这种感悟。
“夏侯氏到。”
沉默良久,直到门外响起通传者的声音,才打破此刻的沉默。
夏侯氏?
我思索片刻,却没能想得出夏侯家有哪位女子与羊徽瑜相熟的,通传者的声音刚落下,我便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正当我还在苦思冥想之时,便听到这夏侯氏对景后喊了句阿姊,我这才想起来夏侯氏可能便是那景后弟弟羊祜的夫人——夏侯颖。
我偷偷打量着夏侯颖,发现这夏侯颖与景后不仅眉眼之间竟然极为相似,连穿着打扮的风格也相似。若不是他们姓氏不同,我便要以为他们是姐妹了。
不过细看,二人在气质上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夏侯颖比较温婉,而景后则是带着少女的活力。
我忽然觉着夏侯氏与羊氏这两个氏族可真是有些妙呀,不仅在婚姻上盘根错结,连这长相都相似。
我猜夏侯颖来见景后可能也是为了羊将军的事情。
这是家事,所以我还是不便站在一旁站着偷听,于是我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