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我缩在被窝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月摘给我端来了一碗姜汤,有些担心地说道:“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又是和刘曜抢披风,又是和阿午彻夜聊心的,害得我直接感了风寒。
我接过月摘递来的姜汤,一口气喝完后,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鼻子也通畅了不少。
月摘见我这模样,偷笑道:“太子妃昨晚是和太子去赏月了吗?”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
月摘低声说:“我昨夜看到太子从房里出来了,难道不是去赏月......”
我道:“他只是尿急。”
我原本还想在被窝里多睡会,毕竟昨晚没休息够,但却被司马衷单方面通知,说今日下午便得归宫。
说起这事我就生气。
原本这次归宁我同司马衷说的是三天两日,谁曾想他临时变卦,我原是想找他理论,却不料被郭槐拦了下来。
郭槐同我说,女子归宁大多都是一日来回,像我这种能在家多住一日的,已然是夫家宽厚的了。
郭槐的话是我始料未及的,如今出行没有飞机火车,凭借着脚力马力,若是娘家在洛阳,这一日来回尚有可能,若是那些嫁的远的,岂不是终身不得归宁?
郭槐还说,得亏我嫁给的是司马衷,人老实忠厚,很多妇人归宁不仅需要夫家同意,而且还需在完成夫家家事之后才能归宁,所以很多妇人到娘家时已然入夜,而我昨日能够一大早便回家,还是托司马衷的福。
我一听,给吓得不清。
这哪里是给人当媳妇,这是给人当牛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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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我同司马衷一同去见了贾充。
司马衷今天脸色欠佳,我想起月摘的事情,暗道其活该。
不过我心中虽是这么念叨,但郭槐的话实在把我吓得不清,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千万别惹他!
贾充见到我和司马衷一同来了,便开始对司马衷嘘寒问暖:“怎么样,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而我,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便宜阿爹的模样,不禁感叹皇权富贵。
司马衷笑的像个憨憨:“很好。”
但也只是“像”,旁人不知道,但我晓得此人的城府有多深,憨憨只是他的一道面具。
就比如他现在一副幼稚的表情将贾充与他的谈话内容往被单上扯,还告诉贾充哪种绒毛做被褥最为合适,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模样,玩世不恭但又总是带着孩童般稚嫩不谙世事的意味。
司马衷这憨憨模样,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怕是这几年他都钻研此道。
司马衷总是在众多外人在的时候便换上一副不谙世事的面具,而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便藏也不藏,还总是想尽办法折磨我。
司马衷这几年的痴傻模样深入人心,倘若我同别人说这司马衷是装的,他并非痴傻,甚至城府深沉,别人也都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我真想给他当场竖个大拇指表扬他出众的表演能力,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司马衷不明白我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我说是夸奖之意,司马衷闻言喜上眉梢。
贾充听了这话却并没有那么高兴,多少觉得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愧疚,可能觉得让女儿嫁给一个白痴,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吧。
不过郭槐的表情便同贾充不同了,她见到我和司马衷妇唱夫随的样子,满意地很。
想到早些郭槐同我说的话,或许这便是父亲与母亲的想法差异。父亲希望女儿能嫁给能人,母亲则希望女儿能嫁给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