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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3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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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我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司马衷。

又是熟悉的模样——飞扬跋扈、蛮不讲理,依旧是原来那个被宠坏的小孩。

而方才那个......

今日北风呼啸,莫不是这室内外温差太大,所以产生的错觉?

我又看了看此时瘫靠在凭几上,脚翘起来的司马衷,活脱脱的一位纨绔子弟。我调整了一下心头方才涌上的情绪,而走进室内。

“你这章台殿倒是破旧。”司马衷边说边环顾着四周,而后开始指指点点,“像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都是可以摆上些金件,这样便能看上去贵气不少。”

我的视线随着他手指指示的方向看过去,这几个地方如今便放着不少瓷器摆件,虽说不是金件,但北宫的宫殿不似南宫般富丽堂皇,若是真如司马衷所说摆上金件,反倒会显得有些庸俗。

司马衷生于皇室,整日都是与这些金贵物品打交道,经年的熏陶便是如此成果?我瞧了瞧他说话时的表情,却见他一脸认真,也不似是同我开玩笑。

司马衷说完后,许是觉得累了,而后便又坐回了原先的垫子上,大口地喝着口茶。

他仰着头,随着茶水入口后,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喉结也跟着上下微动。

我的脑中闪过多个想法,方才真是我看错了吗......想到这,我便瞧见一股细流忽而从司马衷的嘴角流下,这场景就好像是小孩吃饭喜欢掉饭粒一般。

见状,我摇摇头,看来是我想多了?

司马衷放下茶后,我便直接问道:“太子殿下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只是路过来看看而已。”

“这是北宫。”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南北宫相去甚远,再怎么路过,也不至于走这么远。

司马衷闻言,便也不隐藏自己的目的:“上次我说的那件事你怎么想。”

何事?我皱眉,我可不记得有与司马衷做过什么约定,这几日我鲜少去南宫,上次见到他还是在长秋宫,那时我因为他的胡搅蛮缠所以与他置气,连话也没说上两句。

司马衷看着我,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回忆着上次与他的对话便是卡在他自恋的这一关上,所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欢喜你?”

司马衷一听我这话便炸开,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喜欢我关我何事。”

不是这事?我又往前回忆,莫不是......“退婚?”

我刚提到这两字便看到司马衷的眼睛亮起来,还真是这件事,于是我赶在他开口前截胡:“我说了,你若是有这个需求,便自己去同官家和皇后说,我不过是臣子之女,若是我自己去提出退婚,不仅是我,平阳贾氏也会受到牵连。”

当我说完这话后,便见到司马衷的脸色变得不好了。

我说这话是合情合理的,但对于司马衷而言,他便只能见到我拒绝他的这部分,却看不见我俩这婚姻背后联系的众多的利益关系。

司马衷平日里的举动如同孩子一般,这小孩子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会开始耍无赖,轻则痛哭流涕,重则摔东西、赖地上,而司马衷也是如此。

这屋外还有人,司马衷也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不能哭。那便只能......

我快速的瞧着这屋内陈设的瓷器,想着若是司马衷欲砸了这东西,自己先记住这些东西的样子和价钱,这日后便去东宫讨钱去。

“你东张西望做些什么。”司马衷瞧见我的举动后,皱着眉头问道。

“这......”我顿了顿回道,“只是看看殿里的陈设罢了。”

司马衷难得聪明一回:“你都来章台殿多少日了,你还能没看够?”

“......”这一刻我选择禁言。

“说!”司马衷自然是不允许。

我吞吞吐吐道:“......我想先将这些摆件记下来,若是你砸坏了,我这边便让人上东宫讨要去。”

司马衷因为我这话微愣,还没反应过来:“东宫都是金摆件,可没你这些东西。”

“那便只能照价赔偿了......”我装作委屈的低着头说道。

“你!”司马衷语调急促,我抬起来看向他,却见他脸色通红,应该是被我方才那几话给气坏了吧。

“一饭一粥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我道。

这句话也不是我现编的,从前上学时,食堂里写着这么一段话,这看多了,便也记下了。

因为这句话是写在食堂里的,沾惹了烟火味,直以为这句话只是学校某位领导的闲来一笔,毕竟大多的教导主任都是文科毕业的,后来才知这话竟还是出自某位清朝文人,也算是吃饭的时候背了句名言警句吧。

司马衷见到我抬头,可能是想示威,我见他手中抓着他方才喝茶用的杯子,好像就要砸了它的气势。

那只青釉杯子虽然单个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若是真砸了,我这一套青釉茶具便缺了一部分,也就不完整了。

我盯着司马衷手中的那个茶杯,咽了口气,却不见司马衷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我疑惑的看向司马衷。

却听他“哼”了一声,而后将那青釉茶杯磕的一声砸在了桌上,声音虽大,但倒也没碎。

“父皇说的没错。”司马衷莫名的来了一句,“不仅眉后有疵,还视财如命!”

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看着他与随从的背影,不自觉的摸着眉后软骨处的那一小块疤痕。

这个疤痕平日里被我用刘海所遮盖,所以并不能看到,方才可能是北风强劲,所以把刘海的吹乱了,这才让这块疤痕无处遁形。

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伤痕,且这个伤痕很浅,所以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这疤痕也算是司马衷所留下,我不知道他知不知晓这件事,但听他这个加害者说出这话,比听他爸说还让人难受。

不愧是父子,都擅长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司马衷走后没多久,阿宸和珠娘也回来了,也不知方才他们是否有见到司马衷。

他们二人回来时,顺便给我带来了一封信件。

我打开信,字体小巧却又气节,再看了看署名,不禁莞尔,我认识的女郎中也就卫灵玉有如此书法了吧。

信中卫灵玉说,过几日她将随兄长来皇宫,届时会来看看我。

与卫灵玉大多的交集都是因为阿灼,眼下与阿灼关系的变化也潜移默化的在影响我与卫灵玉之间的往来。

回忆起前几日司马衷来章台殿说退婚一事,也不知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这卫灵玉过几日便会随她的兄长一同来皇宫。

卫灵玉来看望我的那天给我递来了一封信。

有谁会托卫灵玉转交信件给我呢,我看向卫灵玉,但她并未有告诉我是何人寄信给我的意思。

我带着疑惑接过信,拆信封的时候,纸张摩挲间,一股熟悉的淡香窜入鼻中,此时即使是卫灵玉不告诉我是谁给我的信,我也能猜出来了。

知道是阿灼给我递的信后,我手下的动作倒是比之前要迟缓了不少。

想来可能是吾璇室发生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我,而阿宸珠娘皆随我入宫了,所以他寄信无门,恰好听说卫灵玉要来宫中,所以便让她帮忙捎带了一封信。

我看了看卫灵玉,看来之前领他俩见了一面后,他们还维持着联系。不过这样也好,如今我与阿灼的关系有些尴尬,他俩若是能自己联系起来,也算是一段佳缘。

我思索着,方才卫灵玉不告诉我寄信之人,会不会也是阿灼特地与她强调的,阿灼是否是担心我若是知道是他寄的信后,便不会想拆开信来看。

打开信后,我细细读了一遍。

阿灼只是在信中大致同我讲述了吾琁室的一些简单近况,并让我莫要挂心,除此之外,便是询问了我近日的情况,问我在宫中是否开心。

书信的字里行间是阿灼惯有的语调,温柔但又坚定。

这些话他往日见到我时,也都会问我,只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便再没问过,如今他在信中如此询问,让我不免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莫名的感觉堵在心中很久一块血块随着血液给冲散了。

我看看卫灵玉,却见她说:“周郎当时给我信的时候十分迫切,也不知信里是何内容,阿南可要记得给他回信呀。”

闻言,我有些苦恼,我是有想过给他回信,但这一时半会不知该回复什么,毕竟这还是我头一遭给人写这样的信件,多少有些生疏。

我正苦恼间,却间门外传来了一众宫人问安的声音,这声音平日里没少听,能招来如此声响的,宫里头怕是除了官家和皇后外,也就只有司马衷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我便见到司马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我就是说今日好像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他。

平日里司马衷是哪热闹亡哪钻,如今他白月光都来了,他不赶来也是不合常理。

司马衷一进大厅眼睛便像是挂在了卫灵玉的身上,正眼都没给我一个。

卫灵玉见到司马衷后,十分得体的给他行了礼,而后边听见司马衷一口一个阿姊的唤她,还询问了她好几个问题,但这些问题无外乎是关于“身体怎么样”“家人怎么样”之类的。

但司马衷终究不是阿灼,卫灵玉对他不感兴趣,虽说司马衷的每个问题她都会回复,但每个回答都可以终结一个话题。

但这又怎么样呢,司马衷乐于找话题。

我见司马衷与她聊上了,便想说利用这个空档去写一下给阿灼的回信。

虽说我如今看字是没问题了,但用毛笔写小字还是有些吃力,这考试写字不规范没准老师看我乱字还以为我是写对了。但这信是要给旁人读的,可不能因为我的字写的不怎么样便给我理解成另一个意思呀。

所以我便将阿宸也拖去一起写回信。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字写的难看这事除了阿宸外,还是不太想让外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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