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厌封答应灵草会修复残魂，之后送去投胎转世，待其转世归来，必定悉心培养，叫他成为下一任无妄巅之主，如若不能，至少也要继承罗霄峰衣钵。”

秦迟笑着看向萧祭川：“对了，忘了说，那株灵草原先就是本尊前世所救，曾养在身边。”

“即是你养的，你怎么舍得喝他的血？”萧祭川眼眶血红，手指关节随着收拢的动作咔咔作响。

秦迟不以为意：“它本来就欠本尊一条命，还回来理所当然，区区草木，若能助本尊顺利入渡劫，亦是功德无量，本尊会替他寻来佛修诵经超度，令他来世投胎成人。”

萧祭川额角青筋暴起，周身威压如倾泻的洪流奔涌而出。

“他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是怎么一副蛇蝎心肝肠，才能这般轻忽践踏？”

方圆十里内的空气仿佛被灼烧沸腾般，站在玉清居外，元婴境下的弟子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焚毁般痛苦难耐，有些人受不了，赶紧跑开。

秦迟吃力的抬起头，眼眸深处充满怨恨，“本尊何尝不想福泽天下，可本尊命不久矣又能做些什么？舍小我方可成大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又凭什么当无妄巅之主？”

萧祭川浑身笼罩在旋转的金光灵暴中，闻言，唇角微微勾起，瑞凤眸上挑，语速放慢:“秦迟，你可知道无妄巅为什么只认我为主不认你？你可知道卓厌封区区一个渡劫修士根本没能耐修复一个仙灵的魂魄？”

秦迟眼下肌肉抽搐，咬着牙不说话。

近两千年间，他曾去过无数遍苍山峰的通天崖，那一次次不被接纳带来的迷惘与痛苦早已令他绝望。

早年间，卓厌封尚且在世，每次当他转身看到卓厌封脸上失望的表情时，内心都生出无比的恐惧和落差，他怕，怕自己让师尊失望。

唯有在修炼上更加狠力。

可是萧祭川呢？他凭什么被无妄巅接纳？

秦迟恨，前所未有的恨着一个得到了本该是自己的东西的人。

“因为我才是溟峪。”

萧祭川摇了摇头，仿佛说出‘天气不错’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看着对方脸上逐渐扭曲的表情，嗤笑：“你不过是卓厌封自欺欺人的产物，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吗？”

“所以谁才是真的?”曹冥冲问。

“还用说吗？”南允翻了个白眼：“无妄巅承认谁，谁就是。”

霁天衡轻呵一声，负手在背：“我果然猜对了，我果然就是全芈门最聪明的人。”

南允不由好奇：“掌门，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其他峰主亦是跟着点头，当初他们可分毫没有从这个小刺头身上看出来什么。

霁天衡表情一瞬凝固住，双手捂住脸，小声嘀咕：“三年前，我一脚把人踢下天嵩峰，呃呃，当天晚上，我师尊在梦里踹了我一脚，骂我欺师灭祖的不肖子孙，吓得我从床上滚下来，这件事情你们几个知道就好，千万别告诉别人。”

众峰主：“........”

听见外面那些人的话，秦迟愤怒的握紧双拳，撕声怒吼，“不，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你才几岁，师尊说过，两千年前溟峪就入了轮回，你在骗我，你想骗我，本尊不会上当.......”

秦迟狞笑站起来，指着萧祭川，双目赤红，“萧祭川，你以为你上无妄巅，你就是我了吗？你做梦！你做梦，我才是溟峪的转世，我才是溟峪！”

萧祭川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眸色一寒，“你为什么不跑？多活一个月是一个月。”

秦迟癫狂的笑声戛然而至。

“你故意把我们都引来这里，你在拖延时间。”萧祭川表情凝固，努力压制住那种窒息的不安感。

“哎，终于被你发现了 。”秦迟一笑，仰头将酒全部灌入喉咙中，随手一甩。

“咣当！”

酒坛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本尊不过就剩下一两个月的寿元，换你一生的痛苦，值，太值得了。”

秦迟的声音冷冽刺骨，眼中光芒如同毒蛇般阴狠，仰头哈哈哈大笑，“萧祭川，你让我痛苦，我也不会叫你好过。”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脖颈。

萧祭川杀意蔓延：“说，你都干了什么？”

秦迟与其对视，笑道:“缃儿气海碎裂，本尊借他妖丹一用，至于楼行风和我那个大徒弟想要什么，本尊就不知道了。”

话音未落，一道恐怖的烈焰灵暴毫不留情砸进他的丹田气海处。

“啊！！！”

气海碎裂的剧痛之下，秦迟惨叫出声，鲜血如泉从口中涌出。

下一秒，一只脚将他当颗球踹飞出去。

秦迟整个人砸进墙壁里，墙上挂着画像被他压在身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