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钰毫不犹豫的抓起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身体。
一丝指甲刮过的尖锐刺感传来,更多的是杀死寄生物的快感,温白钰闷哼,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里雪白的虫尸逐渐融化成透明液体,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及时刺死了,不然我一定会被它们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他想,忽然又想到刚刚逃跑的那一只如果不抓住,它一定会寄生在萧祭川身上。
温白钰猛地坐起身,双手狠狠抓住那只扑向少年的大虫子。
入手湿凉,眼前忽然亮起道白光,他看到了熟悉的青色帷幔,听见门外面传来人声。
“萧哥哥,你来得好早,温哥哥还没有起床呢!”
“昨晚他什么时辰回来的?”
“嗯......我睡过去了,他回来我也没听见,可能是寅初之后吧。”
温白钰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躺下一个半时辰都用来做梦了。
真是一个无比怪诞离奇的梦。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刚想伸个懒腰,方一有动作,就感觉到身上传来刺痛感,忍不住低头看了眼。
霎时整个人呆愣住。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扯开,胸口,腰侧,腹部皮肤上全是抓痕,而比之更可怕的是,萧祭川那件玄色大氅正塞在腿间,被蹂躏的皱巴巴成一团。
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生出。
温白钰倏然抬起手,花棱窗户投入的光影映照在食指和中指上反射出剔透的光。
温白钰呼吸陡然窒住几秒,继而麻木的用这双手把大氅扯出来,仅一眼,脑子里炸开道雷,怔愣间,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要不我去喊他起床。”
“哦,温哥哥的房间在那里。”
“我知道。”
梦中少年的声音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响起。
不,不可以,不可以被发现。
温白钰在大脑尚未能将眼前的残局消化完之前,本能的爆发出一股力量,从床上跳下来冲到房门边,把门闩死死卡上,以背抵住。
与此同时,一只手正贴着门缝往里推,旋即一顿。
外面的人明显听见栓门的声音。
“醒了?”少年沉稳轻柔的声音贴着门传入温白钰的耳朵里。
细微刺痛感从身后传来,温白钰难堪的吞咽了下,心如死灰的用力控制身体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平静些,抵着门说,“刚醒,我换下衣服,你在外面等我。”
“换衣服就换衣服,你怕我看吗?”外面的人散漫不羁的调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温白钰瞬间浑身火烧似的,不自觉瞥向床上皱巴巴的大氅,羞窘道,“你且等着。”
“怎么?听你嗓子有点哑,是昨天在山上吹病了吗?昨夜你去怀玉峰是不是又没有穿够衣服?我的大氅没有穿着吗?”外面的人关心道。
温白钰脑子嗡嗡响,乱七八糟的运转,有点手足无措。
“我没事,就是刚起床。”一边说着,他箭步冲到床边,劈手把大氅团成球,打开衣柜的门一把塞进去。
温白钰又将身上吸足了一夜汗水的衣服三五除下脱下来团成球,一起塞进去。
看着黑白两件衣服,想到各自沾湿的东西,温白钰脑袋一阵发晕,抓了件衣服将它们彻底盖住。
在衣柜里捡了件玉杏素衫和宽袖青袍匆匆换穿上,温白钰大踏步走到门边刚要打开,又停住脚步,做贼心虚的返回去将窗户打开,仔细检查自己身上是否干净整洁,这才去开门。
门开一瞬,温白钰向前一步,背着手将门“咣”的关上。
萧祭川眨眨眼,好笑道:“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在屋里偷人。”
温白钰脸上更热,有时候他真的恨透了萧祭川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德行,尤其是在他最听不得这种话的时候。
“闭嘴。”
“怎么,生气了?”萧祭川突然抬手去掐他下巴,让他把脸抬起来,“起床气啊,是怨我不该这么早来叫你?”
温白钰怕他发现什么,吓得急忙拍开,却听少年关心道,“你昨夜没睡好?脸色这么差,眼睛像被人打了。”
刚从外头走来的孚玄儿也看到温白钰眼下青黑,不由担忧起来,“哥哥是不是早间做梦了,我听见哥哥一直在叫,好像很难受。”
“一直在叫?”萧祭川望向孚玄儿,脸上浮现异色。
“你怕不是听错了。”温白钰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嗓子哑,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昨夜是副什么鬼模样,只怕是要比广场上那些中毒的人更不堪入。
还好,还好是回自己房间才发作。
一阵后怕袭来,温白钰头皮发麻,竭力维持面上神情,对孚玄儿笑道:“你沾枕就睡,平时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能听见什么?定然是你自己做梦了偏赖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