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偏偏离开了,再也没有人替自己求情。
慕容随没有想到薛怀信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卖出去,还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头上,虽然确实大部分的事是自己干的,可是若没有薛怀信暗中相助,事情根本不会那么顺利。
其实藜晓月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光认下这桩事,有楼行风的庇佑,自己应该死不了,顶多影响名声。
名声想挽回总是有办法的。
薛怀信他娘的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让你活不好。
慕容随眼珠子一转,从地上坐起来,手指着薛怀信:“薛怀信,你这个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枉费兄弟我路见不平,为你出这一口气!”
“那日你说佃虞鸳轻视于你,用金丹境第一名保持了两百年记录来嘲弄你,我才想着为你出气,是!都怪我,是我欺软怕硬,没胆子挑战佃师姐,软弱的把心思动到藜师妹身上,可是我只是想稍微吓唬她而已,不是真的要对她做什么!”
佃虞鸳气得狠狠啐了口唾沫。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实话,别避重就轻,什么吓唬?你费劲心思对我师妹下药只是为了吓唬?鬼才信呢,你□□新入门弟子的事呢?你要温白钰当炉鼎呢?怎么不说?”
慕容随有条不紊道:“其一,温白钰见到我时,我本是打算在藜姑娘脸上画只乌龟,听见有人进来,我一时心虚躲到床底下,后来一想,不对啊,我怕什么,就出来跟他闹着玩,谁知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手砍了,我能不想杀了他吗?”
“其二,我那不过是随口胡诌,我不比你们出身名门,教养好,我打小在妓院里长大,被打被骂,被污言秽语惯了,长大后自然嘴巴也贱,爱胡说八道。这不犯门规吧?”
听到这一条,满脸愠色的楼行风脸上微愣,手握紧袖口,一丝愧疚自眼眸中掠过。
慕容随余光瞥见楼行风的神色,心中稍定,“其三,我恋慕温白钰已久,想与他好,却不知道该如何做,所以那天才会以鼎炉的借口向薛兄索要温白钰,我从小没学会怎么追求人,嘴笨,不想竟然酿成这般大的误会,我该死我该死!”
慕容随说着开始“啪!”“啪!”自己扇自己耳光。
楼行风正看得心疼不已,想上前阻止,但想到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可怜点才能引起别人的同情,硬是忍住了。
焉知,一道人影闪现在慕容随面前,抬起脚,重重蹬在慕容随的胸口上。
慕容随身躯向后倒飞,再次嵌入废墟中,这此撞出来的人形坑比之前更深。
“哇!”慕容随大口大口吐完血,脑袋一歪直接昏死过去。
“你算哪门子的恋慕,出手就奔着取人性命去的,不如小爷也来恋慕恋慕你。”少年一身戾气,朝慕容随再挥出一击重拳。
“随儿!”楼行风知道慕容随绝对承受不住第二次重击。
“休要欺人太甚。”他闪速掏出一张转移符和一张惊雷符,两张符在他掐印之际齐齐消失。
慕容随身形出现在废墟的上空,与此同时,一团闪着紫电的浓云漂浮在萧祭川头顶。
萧祭川顷刻就调转出拳的方向。
但见少年跨步上前一步,拳影层层叠叠四道残影直冲上空雷云。
“轰隆隆!”
雷云劈出的雷电在遇到拳影之时发出爆炸般的巨响,火光四溅,继而第二道拳影飞至,直直撞在酝酿雷电的云朵上。
那东西竟然生生移动了一段距离,刚好就在废墟的上空。
第二道雷电劈下,废墟碎成渣,一道焦黑的人影从上空坠落。
楼行风目瞪口呆,大脑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抱住奄奄一息的慕容随。
“随儿!”他双手颤抖,不断往残破的人口中塞丹药。
“放肆,太放肆了。”南允这时候才站出来,对萧祭川怒道:“芈天门的门规你是不是没有看过?第三百六十条,不得公然斗殴......”
南允这边用门规训诫着萧祭川,上空的紫雷鹤不断朝那团黑云投掷同款雷电,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把那东西给炸没了。
温白钰愣愣看着萧祭川,先前认识他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这人会是个能动手就不吵吵的人,印象中还是那个嘴巴里吐不出一句正经话的纨绔公子。
薛怀信颤抖的身体渐渐停下,他已经听明白慕容随的意思。
他恨,不仅恨慕容随,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胆小懦弱。
为什么刚刚会有濒死般的恐惧感,以至于慌不择言,差点万劫不复,其实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薛怀信叩伏在地,“师尊,是徒弟无能,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过度敏感,以至于酿成大错,弟子罪无可赦,请师尊赐死!”
方才逃命比老鼠还快,现在又求赐死,艳冷霜厌烦至极,唇瓣微动,就要说话,突然一道突兀的嗓音从空中传来。
“今年的大比就看这些吗?”
众人闻声抬头,虚空之中不知何时站着三个人。
中间一人穿着俗艳夺目的紫袍,人瘦瘦高高,紫袍松松垮垮,两边衣襟像是随时会滑落肩头,头顶着猫抓过似的散乱发髻,风一吹,就有几缕含入口中。
他散漫的坐在紫雷鹤身上,一只手扒拉出来嘴里的头发,另一只手托着一瓣西瓜,埋头吭哧吭哧咬得汁水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到鹤的背上。
气得紫雷鹤原地改变物种,“嘎嘎”直叫。
身旁两名道童御剑而立,稚气未脱的小脸蛋上全是见惯大风大浪的麻木不仁。
“这是.......掌门?”温白钰有些不敢开口。
萧祭川淡定的嗯了声。
温白钰想起萧祭川春招时候已经见过掌门霁天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