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难想象一个人被孤立的样子,对吗?
维多利亚还是老样子。她还是和之前那些朋友一起玩。她的朋友圈没怎么扩大,但她决心把自己活成电影《Mean girls》里的主角。大多数同学不怎么配合她。
其他学生都对维多利亚很残忍,把她孤立在游戏和小组活动之外。赫敏有试着跟班上比较友善的同学进行温和的私下谈话,鼓励他们接纳她。但他们都说不。
孩子们可以是很恶毒的。你必须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才十多岁,就已经在排挤一个弱者,多么残忍啊。
这让赫敏很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就是抓不住机会,就好像没有人愿意待在她身边。她就像一块磁铁,把自己推向另一块磁铁错误的那段,然后相斥。
哈利试着不去评判她,但这很难。他不会假装维多利亚是无罪的。有很多时候,她就在那里,取笑每一个过路的“loser”,因为这是她们小团体的习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伤害。
11月上旬,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哈利不知道所有的细节,他也不知道事情已经沸腾了多久,但他听到了一个传言:维多利亚和她的塑料女孩帮们闹翻了。手工课上另外两个女孩分成了一组,她们没有带上维多利亚。所以她在吃午餐的时候将午餐盘扔到了瑞秋·吉赛尔的头上。终于老师们被惊动了,押着她们三个人去见校长。
瑞秋·吉赛尔来学校后没有和她说话。她甚至没有看她。芭芭拉·博雷加德和其他的共同好友也没有看她。从他们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哈利就知道他们已经断交了。但维多利亚不想尝试和她们和好。
人人都爱瑞秋·吉赛尔——活泼、开朗、大方、善良,甚至还带了点儿小性感,在维多利亚遭受攻击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她。她加入塑料女孩帮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她足够漂亮,塑料女孩帮需要长相漂亮的女孩。
所以每个人都因此惩罚维多利亚。
她每次去商店都要面对别人的低语和厌恶表情。她甚至连散步都会被骚扰。有一天,哈利去图书馆闲坐的时候,有两个女孩从旁边走过,一边看她一边窃窃私语。
果然,第二天早上又有一个新的谣言在学校里传开了。那些女孩告诉她们的每个听众,她们看到维多利亚偷了一把小卖部里的刮眉刀。谣言在学校里传开,也传遍了整个村庄。
维多利亚看上去又憔悴又疲倦,每次见面情况都更糟糕,经常看起来像是几天没睡觉似的。她还神经质、焦虑、易怒。很明显她需要帮助,她在挣扎。哈利想那一定是一种相当孤独的生活。在学校里一整天都没有人可以谈心,家里也是一片死寂。每年圣诞节他们才有机会往家里寄一封匿名信。
随着时间的流逝,维多利亚不再哭泣了。不是因为她快乐——她不快乐,只是因为她伤心到哭不出来。她变得沉默、平淡、不可捉摸。她的关于摄影的书积满了灰尘。她不再花几个小时在外面观察经过路人的穿着。这个傲慢得像一颗明亮的星星的孩子,开始消褪。
就这样,维多利亚不再出门了。维多利亚,那颗闪耀的星星,正在死去。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人看到。
所有她过去喜爱着的那些东西——化妆品、衣服、时尚杂志、相机——对她来说都不再重要了。哈利没再见过她如饥似渴地抚摸着箱子里那些半旧的名牌裙子,或小心翼翼地在嘴唇和牙齿中间涂上唇彩。他只见过她关着的寝室门,或坐在窗前或沙发上的静止的、眼神空洞的身体。毫无生气,不再发光。
像维多利亚这样的人是个悲剧。他们注定要飞翔,却没有人知道如何教他们飞,所以他们反而用一生的时间来努力学习如何爬行。当维多利亚陷得更深,当她变得黯淡无光时,哈利意识到她并不是星星,她只是一个生活在地球上被抛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