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说了句行,转身就去忙活。
于是,在我照顾完我的病患室友们第二天,我又倒下。
新闻部的那个同学连后续的题材都有了。
我看着施宏又问他一遍他怎么来了,他给我解释说他原本是来看施涂的,本来就在学校,听说我生病就过来了。
我了然地点头,不想再说什么。
校医端着药瓶和针管过来的时候,我又开始觉得冷,脸色由红又转变为白,我使了全身力气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还是无济于事。
在一旁看着校医从袋里拿出针头的施宏见状,焦急地问:“医生,能快点吗?我看她不舒服。”
校医最近大概是这样的场面见多了,情侣还在热恋的,恨不得帮对方生病都可以,她看看我又看看施宏,最后让他去旁边给我找个暖手袋。
施宏长腿长手,几步跑到一旁的桌子抓了个热水袋过来,而医生又说:“先用我的吧,等一会儿觉得舒服了再拿出来。”
我微弱地嗯了一声。
这个房间因为就我一个人,没有开空调,加上门窗什么的都开着,时不时还能感受到寒风从外面扑进来。
要是热那会儿吹着这风还算舒服,可我这会儿就跟掉在冰窖里一样冷到不行,蜷缩在一起就像只白虾。
伸出的手臂绵软无力,虽然苍白,但血管还算好找,医生准去无误地一次如管,我痛得戚了下眉,却也没喊。
叮嘱我多喝水后,转身就忙别的去了。
施宏在一旁全程看着,手握成拳,担心地问:“好点没?”
我看着他眨眼睛,嗓子火烧火燎地痛,完全开不了口。
他瞬间理解我的意图,转身在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个一次性的杯子,出去接水,不大会儿就回来,水里还飘着一根吸管,因为浮力的作用,被他按了好几次,我尽量让自己坐起身。
歪着脑袋往吸管面前凑,虽然吞咽的时候依然很痛,但还是哑着嗓子说了句谢谢。
我躺在病床上,目光在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是我第二次来,上次还是几个月前的军训,那会天气炎热,我军训晕倒,这里虽然没开凉风的空调,但比现在舒适。
施宏找了把椅子守在我的床前,开始唠叨,“你可真行,我刚听完施涂说你们寝室全部被撂倒,你还出来解释说自己没事,结果这话题度还没凉呢,你自己倒是先倒下了,这要搁在微博,怎么也得挂三天墙头不是。”
我想和他说不是,结果他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别,你好生歇着,我就是觉得这房间太安静跟你说说话。”
我又点头,既然对方一片好意,我驳了不好。
药水缓慢地从药瓶里滴露,渗到导管,再从导管流出,进入针头,最后顺着血管流入体内。
我第一次这么切身的感受。
一边观察这边的输液情况,一边听施宏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言。
他说他这次过来不仅仅是因为看施宏,还是因为他毕业了,打算到荣城找工作。
我讶异于他的决定,但嗓子不允许我开口,最后只能又扯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他看看我,又抬手看看时间,道:“要不你再睡会儿?这光是我一个在这自说自话,觉得像个傻子。”
我想了想,哪有长得这么周正的傻子,但我也知道他的好意,估计怕我强撑着自己听他说话,会累,索性让我睡一觉更好。
我默然颔首,看看天花板又看看输液瓶,怎么睡过去的我也不知道。
只是在迷糊中感觉自己那只输液的冰凉的手,好像被什么给捂着,暖和了很多。
我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沉到中途来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我全然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针头已经拔了,汪妲和施涂靠在一旁守着我。
施宏则拿着一本书在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的,我定睛往书名聚焦,书名居然叫《我恋爱了》。
呃~~~~这真的是施宏能看的书?
我张了张嘴想喊他们,发现我比公鸭的嗓子还闷,完全说不了话。
汪妲担忧地上前制止,“好了,别说了,实在要说就用手机打。”
她倾身上前,把柜子上的手机递给我,手背上还贴着医用的胶带,特别明显,我用手机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句:你们怎么都来了?
汪妲一看上前说:“不仅我们来了,你的室友们也来过,看你睡都很沉,怕打扰你,没待多久就走了。”
我看看她,她叹息一声:“陆礼给施涂说你感冒了,我们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加上那会儿我俩都在忙,施宏正好来找他,就说让施宏带你过来。”
还在看言情小说的施宏被点名,放下手里的书籍,“我都给她说了,你们有必要再说一次?”
施涂怕他哥嘴毒,要说什么不得了又扫兴地事,拍了拍肩膀制止,“诶,哥,你问问大夫,我们能带小北走了不。”
施宏看看我,又看看大家,认命地往外走,嘴里还说着:“真行,用的朝前,不用人了榨干了再朝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