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安康草草落笔,之后没有任何要交代的。
他觉得不对劲,以齐衍的话来说,不可能草草了事。
再看向装着铁花的瓶子,一下子全都了然,他哭笑不得,骂齐衍是个蠢的。
“一步迟,步步迟,你何必如此,你就算想去陪她,你也见不到啊!”他刺破齐衍的指尖,发现里面流的是淡粉色的血,立刻命下人火葬。
下人们眼见小少爷被抬出来,谁也不敢下手,最后是齐廉高举后把点燃。
尸体燃烧后并没有奇怪的气味,而是带着些花香味。
旁人不知,齐廉和齐衍都知道,这是铁花最大的用处。
“儿啊!爹爹知错了。”齐廉这会承认齐衍的医术有自己的巧思。
从前他只当齐衍不务正业,说什么也要他走自己的老路。
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离谱,想要补偿已经晚了。
他吩咐众人切勿声张,若是旁人问起就说突发恶疾,我连夜救治无果,只得用这个法子。
下人纷纷点头,都不敢得罪齐廉。
毕竟连自己亲生儿子都烧的人是个狠角色。
齐廉瞧回了齐衍躺着的他上歇着。
他好像还能感受到榻上余温,头发比之前更白了。
但眼下并不是担忧这些的时候,要如何让洛轻铭相信才重要。
他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
齐廉惯会传消息,于是乌桃打探了两刻钟便收到风,急匆匆的回去禀告柳莹。
“他竟如此……罢了,这是他们的命。”柳莹哭不出来,感觉所有的泪都流尽。
现在这会不是悲伤的时候,自己还要护着任骄阳和陈苏叶。
而且齐衍的方子要她护眼,她不照做的话担心自己会瞎掉。
毕竟自己再没齐衍可以帮手。
“外面什么声音?”她听见响动问乌桃。
乌桃表明不知,然后走到门口细瞧。
“主儿,许是陛下差人撤了这黑纱。”她打从心里高兴,主子要是解了禁足,能到处走动也好。
这会柳莹后知后觉,算是明白洛轻铭的意思。
给她个教训,只不过这教训未免太大。
“狗养的洛轻铭!”她咒骂一句,后面再想说却被乌桃捂住嘴。
“主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乌桃下的面色煞白,生怕被传出去定罪。
他们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再关下去算是怎么回事?
柳莹微微摇头说自己不会继续说。
但她心里骂了千百次。
洛轻铭真是好算计,先是除掉起了二心的云雀,紧接着对忠于自己的齐衍下手,好让自己孤立无援。
更别提用黑纱罩着屋子,给温白荷出了气,如今算好时辰将她放出来,前面更是趁机敲打。
连老臣的独子都能算在其中,哪有什么人是洛轻铭不能动不敢动的?
她不禁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赢。
不能赢也要去,陈苏叶和任骄阳需要她。
她深吸口气,强打起精神面对,准备先去陨月宫瞧瞧。
陨月宫比她想的还要颓丧,倒不是因为云雀死了,只是各有各的烦忧。
佩兰是失去挚友的悲伤,任骄阳是见不到柳莹的思念以及感叹故技重施。
至于陈苏叶,整个人恍惚着,连任骄阳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还没等问,就看见任骄阳放下手里的簸箕上前迎着柳莹。
“你没事儿吧?他有没有为难你?”她瞧柳莹面色难看,以为出了什么事。
其实哪里会有事,要是真出事她现在哪里能看到柳莹。
但是不问一句,他心里难安。
柳莹仅是摇头,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见了任骄阳什么都说不出来。
人平安就好,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你们怎么样?”她才问一句就被任骄阳带过去。
瞧着陈苏叶跟佩兰苦着脸,柳莹跟着叹了口气。
但她明白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
她深吸口气,好一会才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打算先送你们出去。”她语气平缓,像是讨论今儿御膳房送来什么菜一般。
陈苏叶这会回神,眼珠子转了转,相似考虑柳莹话里的意思。
出去?去哪儿?怎么去?许多问题盘亘在脑子里,她理不出头绪。
“不行!”比起陈苏叶,任骄阳的反应更快。
她话音才落下,佩兰也走了过来。
“怎么出去?出去之后去哪儿?”佩兰盯着柳莹瞧。
有云雀这个例子,她现在必须万分谨慎。
陈苏叶听一听,别人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自己说什么?
她没有头绪,自然没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