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是真想杀人,何必用如此不入流的法子丢人。
说来巧合,她之前受伤,再加上任骄阳给的药膏,刚好可以治疗疹子,太医若是来也查不出什么。
这才是她和温白荷叫板的原因,可追根究底,她不想连累别人,想到乌桃提起慎刑司,她不想解释也得解释。
“如此说来,你承认你们之间有过节,今日之事也是你下的手?”洛轻铭冷眼看她,眼底丝毫不见刚才的柔情。
“嫔妾不说您也知道,可嫔妾不会害人,若真说害人,分不清个先后,嫔妾恳请陛下一视同仁。”柳莹知道洛轻铭要护着温白荷,她管不着也没权利管。
可要是因为护着温白荷来欺负她,欺负她身边的人,她就得站出来说。
“阿荷自来柔弱且不与人争,定是不会害你的。”洛轻铭清楚柳莹话里的意思,但他必须袒护温白荷。
温白荷依然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怜惜。
她眼神里逐渐参杂着怨毒,巴不得柳莹立刻下马,恩宠也好权势也罢,都归她一人。
柳莹自然不会让温白荷如愿,她相信洛轻铭也不会。
“陛下所言嫔妾铭记于心,但嫔妾不会害她。”她说完这话,径自走向熏香,以极快的速度点燃,自己凑近吸了几口,然后将香炉搁在桌上。
洛轻铭神情微动,并没指责柳莹,反倒是温白荷跳出来说她僭越。
“嫔妾想证明自己无辜,您刚才瞧见,嫔妾根本不怕这熏香,温贵人别说嫔妾有解药,不止是陛下,想必在场所有人都闻到熏香,若是香有问题,大家都会中招,且等着便是。”柳莹拂去手上的香灰,端庄平和的看着温白荷。
她知道温白荷在洛轻铭面前卖惨,赌的是温白荷不会往香里藏东西,结果真让她赌对了。
洛轻铭脸色微变,说柳莹能言善辩不如多替人吆喝几声,说她不知规矩,暂管后宫怕是难以胜任,特批温白荷协同管辖,而柳莹不必参与宴会,无事最好在雅青阁静养。
“嫔妾谢陛下恩赏。”柳莹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迈着步子缓缓离开。
“你啊!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何必弄伤自己?”洛轻铭戳了戳温白荷的额头,语气虽不似之前那般温和,但舍不得苛责半句。
温白荷垂下头不敢看洛轻铭,她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不可能被发现。
“我不是责罚你,想来定是她欺人太甚你才出手,就算你厌恶她,想惩治她我也会帮你,不需要你动手,可是阿荷,柳家不是小手段能轻易撼动的,你想要的我会想法子给你,你不需要如此。”洛轻铭叹了口气,拿出清嗓的药给温白荷服下。
温白荷从未想过洛轻铭会接受自己,她本以为洛轻铭不知道她内心脏污的想法,不曾想过他全都知道。
她应了声,说要好好歇息。
洛轻铭摆驾回宫,并且吩咐小全子看着柳莹回雅青阁。
柳莹确实老老实实的回了雅青阁,至于其他的,过会要去陨月宫什么的,可不在洛轻铭的监视下,也不必听他的。
她本不想管后宫这些麻烦事,全丢给温白荷正好,还有时间去照顾任骄阳,只要不动她身边的人就好。
想着洛轻铭真是好算计,又卖她人情又顺势拉拢温白荷,真是什么好处都占尽。
她回到雅青阁,重新梳洗才去了陨月宫。
这会陈苏叶早就醒了,没等写手记,香兰就和她说了两件事,一是昨儿晚上温白荷去找柳莹,二是柳莹被洛轻铭请去问话,说是把温白荷的嗓子毒哑了。
“什么?”陈苏叶本来还有些发昏,听了香兰的话瞬间清醒。
她不理解,她们这是闹哪一出啊?
温白荷晚上和柳莹住,然后彻夜难眠没睡好,柳莹贴心送上安神香,结果温白荷毒哑了?
要是柳莹真毒了温白荷,她图什么?实名制下毒?柳莹不至于如此蠢笨。
总不能是温白荷故意陷害柳莹,如此拙劣的手法,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陛下怎么说?”比起时间本身,她更关心狗男人如何裁决。
“陛下他……”香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支支吾吾的开口:“说樱贵妃娘娘失礼,特批温贵人协同管制后宫,吩咐樱贵妃娘娘不必出门。”
禁足?陈苏叶放声大笑,连自己也不知道是这事让她发笑还是柳莹被禁足让她高兴。
谁说洛轻铭不喜欢温白荷,这不是保护的好好的吗?她随手擦去卡在眼角的眼泪,动作自然的好似之前做过千万遍。
她确实偷偷擦过许多次眼泪,在洛轻铭去见温白荷时,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日子,在被诬陷关在牢里的日子。
可现在想来,这些日子算不得惨,还不如她在死牢的考核让她痛苦。
但她在死牢时却没什么眼泪可流,只是在陈白虞离开时,在铜钱离开时,稍微不忍了下。
今时今日她想活命,便不必在意旁的,能活下去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