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散出摄人的光:“理由。”
“您看啊…这种照片一次成像,拍出来以后,没有底片,仅此一张,当然也不可能p图,本来应该是很好的偷拍手段。”
“但是吧…它出片慢,不能连拍,对光线和角度的要求很高,如果一张失败了,要等几分钟以后才能继续。您也知道,我们现在都是高清录像,省时省力,截图也快。”
“所以是摆拍了。”梁珞唯用手背撑着下巴,“如果不是我,你猜会是谁?”
照片上只有两个人,梁珞唯背对镜头,剩下的只有刁涟。
但那位也是不可说的主。
“听说你兄弟昨天从公司请假,今天就已经落地泰兰德。有什么要紧事儿,这么着急?”
私家侦探满头大汗:“具体我真不清楚,既然二少有推测了,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打工人了,都是拿钱办事,跟谁也没有深仇大恨不是…”
“不为难你,我今天来干嘛?”
京城都说梁家有个忤逆子,他也一直顺水推舟地扮演,时间长了,圈子里竟真的认为他不是善茬。
虽然只身一人,却总呈现出一种随时有人会替他出手的错觉。
“如果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我还至于在你这儿浪费时间。”
他俯下身子,花衬衫敞开的两枚纽扣下,可以看见深陷的锁骨和胸肌的轮廓。
修长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上女人的脸,钢化玻璃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是她么。”
私家侦探看了眼梁珞唯指着的那位,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回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轻声颤抖着:“梁少…”
没否认就是最好的回答。
梁珞唯一直清楚,刁涟从开始接触梁家,就一直在有意无意挑唆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
高中时,她明知梁庭什的暗恋,却转过头去追求根本不搭理她的梁珞唯,再到后来梁珞唯出国断联,梁庭什追爱成功,直至订婚。
本以为她早就断了心思,没想到订婚前夜却找人偷拍了这张照片。
也许是为了得到能威胁他的把柄,也许只是她和梁庭什之间的某种情趣,但不管是什么,梁珞唯都不关心。
他想知道的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孟梦的身上。
“今天既然让你来这儿,就没有问罪的意思,我只是想找他问几个问题。”
“梁少,一定要这样么…”
“我约了你们老板在隔壁吃饭,他应该已经到了。”梁珞唯端坐着,宛如冰冷的雕像,“如果你提供不了我要的信息,以后这行不做也罢。”
“现在,给他打一个电话,是你最后的机会。”
*
十五分钟后,金毛和朋友拿着一提好酒,来到55层。
侍者穿梭,梁珞唯请的人陆续到场,在走廊上碰见几个,都是京城广告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谭少,这人都到了,他人呢?”
金毛看到不远处,在会客室外焦急站着的私家侦探,脸色瞬间阴下来。
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身边的人,语气严肃地说了句在这里等我,就朝那人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金毛皱眉看了眼周围,小声问,“不是让你们俩一起走吗。”
“谭少,我妈最近要做个大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金毛眉头皱得更甚,瞪着他说:“那你也不能往枪口上撞呢!”
“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他们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高大的身躯将二人笼罩,梁珞唯蓝黑色的眸中闪烁寒意,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金毛吓得一哆嗦,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二少,好巧。”
“我刚才好像听到——枪?”梁珞唯将手机还给私家侦探,给他使了个眼神,对方连忙告辞。
“听错了听错了。”金毛已经顾不上别人,“我刚才说,梁少今天在这里请客,肯定是要抢人生意了,哈哈哈。”
梁珞唯强压住想要出拳的念头,看了看坐满办桌的包间:“这层已经清场,谭少该下去了。”
“哈哈是是是…”
远处等待的朋友不知道此处的紧张气氛,看见梁珞唯出现,忙提着酒走过来打招呼。
梁珞唯眉头更紧,刚准备直接离开,就听见那位朋友和金毛嘀咕。
“谭少,刚才在楼下的事儿…你和梁少说没说?”
“哦哦哦,瞧我这脑子!”
金毛总算可以岔开话题,脸色灿烂:“梁少,就是前两天在天台上那位美女,来找您了。”
梁珞唯刚要迈出的腿一顿。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转身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你说谁?”
“刚才她在前台,问的确实是梁二少在哪个房间啊。”
金毛谄媚一笑:“问她要邀请函,也支支吾吾,估计是来纠缠您的。”
“放心吧,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