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死一头猪太没成就感。”江边站起来翻了翻试卷,煞有介事地端详了几秒,歘地又坐下了。
周邮撑着额头观赏他脱裤子放屁:“您这是……青少年痴呆症?站起来又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江边怎么可能说自己只是尴尬。
天晓得,他这样我行我素的酷哥居然会尴尬,而且还不知道为什么尴尬。
不过也许是知道一点的。
自打撞破周邮的秘密,江边从出生起便灵活运转的大脑就跟自动更新的系统似的,总时不时卡顿、发热,不是延迟就是死机——他第一次在学习任务不重的时候感觉到被无序计划表包围的头痛。
且这张计划表写的都是乱码,他根本无从理起。
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后心思一重,他就吃不下饭。
周邮见他吃完一个汉堡,就逮住可乐不停地咬吸管,左右瞅了瞅,小声说:“你知道咬吸管代表什么吗?”
江边回神敷衍道:“代表我有吸管可咬?”
对面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偷摸打了一行字递了过去。
对上屏幕的瞬间,江边差点把可乐喷他脸上。
周邮:“哈哈哈哈哈哈。”
他抽了张纸给人,江边接过来,脸通红地擦了擦嘴。
周邮见他擦完了,团了纸,扔了纸,重新坐好,依惯性要再喝一口可乐又顿住,转而拿起了一个鸡块。
直到江边吃完,他都没等到对方的回怼。
江边:“看屁啊。”
“看你。”周邮迎着他杀人的目光,纠结难言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啧啧,你是在脸红吗?哥。”
“哥”字一出,江边脸上的血管彻底爆了。
椅子腿划出不小的声响,他一边往柜台走一边忿忿地说教:“吃又不好好吃,我看还是打包带走吧。”
周邮:“……”
天呐,这人,原来这么纯情的吗?!
不像啊!!
“我和你开玩笑呢。”
周邮一路绕着人,左右开弓哄他,但压根不收敛表情,脸上招摇地写着“再逗你一把”的欠。
江边没搭理他,他还依依不饶,到了宿舍,他几步快走过去,先刷开了门。
周邮小跑跟进来,还没说话,就被拽住手腕往里一拖。
我靠,说不过就暗算本公子?!
周邮一扬手扔了打包袋子,顺着力道灵巧地攀上江边的肩,准备给对方来个反手剪,岂料这头一直防着他的动作,江边一矮身躲过偷袭,回身时抱住了他的肩膀,接着一个天旋地转,周邮双脚打结磕在床边,“啪”往下一倒。
束手就擒。
江边面对面压在了他的正上方,微微喘着气,一低头忽地把周邮的脸看了进去。
打闹间男生的眼镜有点歪了,刚刚好框住他完整的眉眼,灵澈澄明,上目线一抬就像把钩子。
他原本恶意兴起的念头倏地消失了,眼神变得又深又热。
江边怔怔地停了动作,就这么用视线慢慢地把人锁定、包围。
占有区迅速扩张。
他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周邮一下子也愣了。
他被江边的眼神吓得不轻。
而且这人怎么还在慢慢低头?
“喂……江边。”周邮动了动,把镜框甩回了鼻梁。
那双攥着他的手应声而松。
江边立刻站起了身。
下一秒他以赶着投胎的速度直直地奔去了阳台,然后甩上了洗手间的门。
周邮和地上的袋子面面相觑,心跳鼓噪不停。
他低头看了看被抓出印子的手腕,奇怪地揉了揉。
“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他了?”
洗手间里江边衣服都等不及脱,打开凉水毅然地往喷头下一站。
完了。
艹。
叹气神穿破耳膜般沉重,水浇在脸上一绺绺流了下去,相继打湿了衬衫和裤子,顺着喉结下滑的几滴却滴到了不该滴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不自然的凸起。
江边几乎崩溃地一头磕向了墙。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有生理冲动。
男生眼皮微掀,沉沉的眼眸又黑又平静。他盯着墙面上的水渍出神,潜意识却在胡思乱想——流过的水渍绘出的是周邮的脸,晶莹的是目光,暗处的是轮廓,水流恣意流淌,到达裤子的是周邮那双细白的手。
江边自暴自弃地抬手握了上去,细细密密的快感传来,天人交战的另一半自己还在大声唾弃:你完了江边,你在这种时候想到的人竟然是周邮。
他微眯着眼,眸色越来越暗,手背的青筋在动作间鼓起——呼吸变得沉稳缓慢,江边专注于当下的节奏,把那些恼人的画外音赶了出去。
直到出来的前一秒,他下意识地叫了周邮的名字。
然后记忆深处跳出了一段莫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