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提前收拾过,重新住进去,自然也不费什么事儿。
对高屿来说,麻烦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是地窖里的菜确实全烂完了,她一次的搬运量有限,只能之后一趟一趟地往外丢,再一点一点把新鲜的送进来。这工程量不算小,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二是不知道为什么,南秋仍然坚持,一定要执行为爱人祈祷的仪式。
她们回到安全屋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三点钟一到,挂钟准时给出提醒,清脆的鸟啼声响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高屿正准备去研究研究,看看如何才能永久性地关闭这报时功能,却看到南秋站了起来,对她嫣然一笑后平静开口:“我得去准备仪式了。”
这样的态度,让高屿在一瞬之间都产生了些许的怀疑,觉得南秋可能还有另一位不得不为之祈祷的对象。
她伸手指指自己的脸,试图让南秋意识到她人还在这儿站着:“必须得去吗?”
南秋点点头:“是。之前说过的,这仪式很重要,一天都不能断。一旦断了,就起不到效果了。”
理智告诉高屿,这时候绝对不能提醒她,之前她昏迷时,仪式就已经断了好几天。
高屿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她身前蹲下身:“好吧,我背你上楼。”
其实南秋的状况已经恢复不少,至少,她可以在这座三层的小楼里自由行动,不会走几步路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可高屿就是觉得担心,于是自愿承担起交通工具的角色。
再看爱人虔诚地进行祈祷仪式,高屿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至少……她可以正视自己的情绪了。
她终于能坦然地承认,当初站在爱人身后见证同个场景时,她心底那种微不可察的酸涩感,是嫉妒心在作怪。
而现在,那种情绪不复存在,尽数转化成了满足。
这种满足,让她觉得身上都轻快不少。
但很快,满足感又变成了担心。
她扶起南秋时发现,后者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疲态,她一下便紧张起来:“做这件事,很费神吗?”
“倒也不是。”南秋由着她握住自己的手,解释道:“毕竟是祈祷仪式嘛,我总要做得更用心点,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你没有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吗?”
这种情况下,不管祈祷究竟有没有起到作用,高屿都只有点头承认的份。
可她感受着手心传来那低到令人担忧的温度,怎么也放心不下,还是忍不住建议道:“以后我陪你一块儿做这仪式,但是我们改成一天做一次,凌晨的那一次就不要起来了,好不好?”
南秋接收到了她发出的关心信号,笑了笑,没有反对,点头表示同意。
祈祷仪式已顺利完成,高屿再次当起南秋的交通工具,将人抱回了房间。她正准备离开让南秋好好休息时,手腕处却被人轻轻拉住了。
“你去哪儿?”
她愣了愣,指指隔壁客房的方向:“我去隔壁休息,有需要的话,喊我一声就好,我一定立刻冲过来。”
南秋仍然拉住她的手没有放开,仰头用清亮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看向她:“还需要专门到隔壁去吗?我们什么时候这么陌生了?”
高屿抿了抿唇。
她就是因为无法把握自己和爱人究竟处在那个阶段,才不敢贸然提出过分要求,想着重新来过、一点点培养感情也好。
早知如此,她从开始就没必要矜持!失算了!
她顺势将南秋的手捧到脸边,亲了亲她的指尖:“是我说错了。我准备去隔壁客房拿一下我的睡衣,一会儿就过来,和你一起休息。”
南秋这才放开了手。
看她的表情,似乎对她的识趣十分满意。
高屿在第二次来时休息过的那个房间找到了睡衣。
之前她穿的时候,还想过这新睡衣怎么会这么合自己的身,现在总算是有了答案。
再次将睡衣换上,她注意到,衣服有了一些不同。衣服的边沿处被绣上了一圈花纹,她明明常常来,却不知道南秋是什么时候添上去的。
难道她每天吃完晚饭离开以后,南秋就靠做这些打发时间?
高屿用手指抚过花纹表面。缝制者的水平很高,摸上去时,完全不会觉得刺人,可她却觉得心底被什么扎了一下。
和爱人重新认识后产生过的想法再次浮上她的脑海。
本来就不该有人长期生活在高危污染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