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作战人员到场后,每个都被带到了单独的小房间,接受隔离询问和检查。
高屿也在被问询之列。
询问的房间是临时隔出来的,面积极小,身处其中,会让人觉得逼仄到无法呼吸。询问室大灯的强光直射入眼,她不得不将眼睛尽可能地眯起,这时她才意识到,他们这一批人,是被当成犯人来对待了。
桌子对面坐着两名询问者。其中一人将手放在了键盘上准备做记录工作,另一人猛地一拍桌子,便开启了一问一答的询问模式。
“姓名?”
“高屿。”
“作战编号?”
“G33。”
“昨天针对3型长虫时,你在哪个位置?”
“最外围区域,负责阻止污染种外逃和污染物质泄露。”
“是否有与3型长虫直接接触?”
“否。”
“是否有与3型长虫排出的污染物质直接接触?”
“否。”
“根据上传的作战记录来看,你参与了3型长虫子虫的追击,其他作战成员赶到时,你已完成对全部子虫的击杀?”
“是。”
“过程中是否有被子虫喷射的污染物质接触?”
“……”
这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高屿猜到了关键所在,也因此陷入了沉默。
她确实有被那些东西喷到,但昨天自我检查时,她的污染值和身体状况都完全正常。如果在这里进行一定的隐瞒……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反正,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实话实说,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到底有没有?!”
负责问询的人急切起来,几乎失去耐性,一下将桌子拍得震天响,连一旁负责记录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也让高屿有了答案。
“没有。我刚才仔细回忆过一遍,没有。”
写满怀疑的视线将她从上到下打量过一遍,她逆着光迎了上去,好让他看清她脸上没有任何心虚之色。
询问者不满地“啧”了一声,转头吩咐记录者:“带下去吧,让他们把她的作战服和身体状况全部检查一遍。一旦发现有问题,立刻收押。”
“是!”
对于他们的安排,高屿表现得极为顺从,没显示出半点的不安与不满。
她暗自想着,幸好昨天进南秋院子里前,她顺势将作战服上所有的污染物都刮干净了,眼下应该不至于被看出问题来。而且,因为是临时调派的缘故,她没来得及带记录仪。其他人赶来得太晚,来不及拍下她的作战过程,也就没了证据。
关于作战服的检查果然顺利。
从头盔到作战靴,检查人员让她在另一处狭小的房间里,将所有的东西全部脱下,一一交由他们查验。整整过了半小时,他们终于在所有的核对栏上都打了勾。
随后,仅仅穿着内衣的她被带到了最后一处房间,进行身体上的检查。
就在她躺在床上等待时,眼前的医生忽然“咦”了一声:“高屿?怎么是你?你不是被调到二线了,怎么还参加昨天的作战呢?”
高屿通过声音认出了她。
“贺越风?你怎么也……”
“等下,把嘴闭上,我先帮你检查完。”
护目镜后,贺越风缓慢地眨了几次眼睛,示意高屿隔墙有耳。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过了两分钟,另有一名医生进到屋子里,和她共同执行起检查的任务。
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毫无异常。脱下衬衣时高屿就发现,她的腹部已经连红痕都不复存在,昨天的受伤经历,几乎跟一场梦似的。
高屿通过了所有的检查,被带到大厅等候发落。
在这儿,她还看到了不少昨天匆匆见过一面的半熟面孔。每人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安,不知道在前面等着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却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中。
高屿认识贺越风的地点,是在医院。她受伤的频率很高,隔三岔五就会被送去一趟,而五次里面有三次,她都会被安排到贺越风手下接受治疗。巧的是,这位医生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心人,一来二去,她们就成了朋友。
这次从重伤昏迷中醒来后,她第一个见到的,也是贺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