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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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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长老和弟子还要来劝,温元白摆摆手道,“撑爆了我救回来就好。死不去死不去。这小子我看他体格强壮。不至于不至于……”

温元白的师父翻书看到“天平山上白云泉”一句觉得不错,就给自己的徒弟们起名元天,元平,元山,元上,元白,元云,元泉。温元白排行老五,辈分不高。他本人又不刻意立威。所以门内大事都是七位长老八名弟子一起有商有量的。这与等级森严的虚静派不同。倒是显得十分和睦。

许安平恍惚间看到当年自己驾车不甚翻倒,被起床气盛的众弟子围追堵截地骂。一时十分怀念。

那头,温元白劝了一轮,可算把弟子们劝服了。

“请!”

许安平突然后悔提出这个意见。不过,要获取自由,这点监守自盗的小计俩他必须用上。对不住了各位。

一拱手,他盘膝坐在晒谷场正中。七位师叔如约围绕着他身后坐下,呈扇形。

计划完美进行中。

七位师叔的封印传到许安平手中,又经由他的迷踪阵的金光覆盖住群妖。

在经历被瀑布击打心肝脾肺肾的短暂痛楚之后,每个妖都“嗯哼啊卧槽尼玛哎呀”得叫出声来。随即晕厥然后倒地前迅速苏醒,以手撑地稳住了身子。

“这就完成了?”

元云还是不信。跑上前去挨个儿检查结果。手中金光在群妖体内都一一有回应。确实是成功的封印符。

方才嘲笑他的俩人默默藏起半边脸,不好意思再说话。

众弟子对这能使道法的妖怪也是刮目相看。

许安平毫不在意。

“这个封印符我加强了。类似于给心肝脾肺肾上七个剪子。你们有什么异样,七位师叔随便一个感应到,都可以当场,”

许安平二指伸出,做了个剪断的手势。脖子一歪,舌头一扯。

“明白?”

“明白明白。”

给群妖吓得,双手合十,以示保证。

温元白皱起眉头,坦言道。“我们没有这么做,只是感知你们的存在。”

峰回路转,群妖松一口气。

你可太老实了。许安平快被气死。

他回忆着童心尘逼他到床角时候的表情。模仿着,发出桀桀桀的怪声。捂着半边脸,露出邪魅的笑容。“你们有仁爱之心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是我会。”

峰回路又转回来,群妖心凉如水。

温元白也不确定了。拉着人商量说,“你这样做,不好吧?”

“闭嘴!”许安平骂道,“只要他们不闹事,你们不施法,根本与常人无异。还想怎么样?他们是犯人!个个杀戮深重。”

他眉眼一挑,扫一眼群妖,嗤笑一声。

“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事儿,你们七位随便一个死了,剪子也会紧急制动,所以你们死之前,记得赶紧换人。”

葵菜妖抓起温元白的手,哭唧唧央求道,“能不能换回原来的那个?”

群妖期待着温元白的回答。只等来一句,“放心,只要你们改过自新,封印定不会发动。”

这是没有改变的余地了。群妖纷纷上前求诸位长命百岁。

温元白被围。众弟子上前守护。敌我混乱,温元白不好出手。只在弟子们的嘈杂声中一一回话群妖,“行行行”“好好好”“我今年98别咒我过两年就死好不好?”

群妖闻言,鸦雀无声。突然刷地跪下,齐齐喊“千岁千岁千千岁。”

怎么这么像见到大太监的?

许安平噗噗笑忍得好辛苦。

一阵忙乱过后,温元白要安置各位的住处。

温元白命弟子点过人数,就地划出一个个紧挨着的方格。约刚好盘膝而坐的位置。

众人一一坐好。听闻这就是今后的落足之地,又纷纷闹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没瓦遮头!”

“锁妖塔好歹还有个塔!”

“你们坐忘派要不要这么离谱?!”

温元白一声安静,震慑四方。看人都安静下来。他才略带抱歉一欠身,“是我管教无方。坐忘派百年未曾有过如此多贵宾在场。招呼不周,不好意思。但是,”

他往不远处的茅屋一指,“那里就是我们门派所有弟子的落脚之地。试问,又如何承载得起各位呢?”

群妖看那新加旧禾秆草的小小茅屋,再一看自己这几百号人,确实住不下。

“请各位将就一晚。明日我下山借些银两,招些工人给各位也搭一个草棚子。”

众妖为这坐忘派的寒酸唏嘘不已。又无可奈何。

贫穷是坐忘派的软肋。

许安平看水南天脸色如常。悄然收回绿丝线。

身形高大的他一起身,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敢问掌门,最近的旅馆驿站距离此地多远?”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明就以。

“就在山脚下有一个。”温元白道。

许安平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一张义庄地契。

“拿错了。”

温元白看傻眼了。这人,怎么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张地契?

又拿出来一张金铺地契。

“又拿错了。”

鹃儿让他带一些盘缠在路上,怎么就没好好整理一下呢?

他挠挠头,干脆把怀里那一叠二指厚的银票、地契全部拿出来。

哗啦啦翻动着,是金钱的声音。

他抽了半天终于抽出了七八张银票。

抓着温元白的手,压上去,合起。“收下吧。”

自他掏出地契开始,元云的眼睛已经贴在他手上。此番看到这么多银票递过来。眼睛睁到不能更大!

“这不好吧!!这已经够买下三十个我们坐忘派了。”

元云说着伸手要接,被温元白一拂尘打手心。

温元白不接受。许安平早料到。

“那就算是借你们的。吃穿用度都从这里面扣。剩下来的就算是我拜托你们门派管理田租的跑腿费吧。我要在这里住几百上千年,吃糠咽菜我可不行。”

许安平借来纸笔,一一写下。

“我每天都要吃这些这些……”

温元白一看,丝绸、山珍海味,收来的租确实差不多都花在了这上面,也没剩多少。也就够门派一周一顿肉。

“至于今日,我们就在山下的旅店歇歇脚吧。”

温元白正想答应了。管钱的元云站了出来。

剩的越多,他们门派就越富!

从小看着山门大殿破东墙补西墙。他从小就立志,振兴门派!

奈何生存都成问题,哪里来的钱去钱生钱呢?

如今振兴坐忘派的机会近在眼前,他可坐不住。

拿起纸张扬了扬,“这这这,谁家毯子十天一换呀!还有这衣服非得用苏绣吗?”

揪起他衣服。触感柔软温和,确实是丝绸好料子。忍不住摸猫儿一样多摸了两下才想起来正事。

“苏绣双面双模样,可外袍底子里谁看你的呀?苏绣十两起步。你里面绣不硌得慌吗?你想要好看我们用一般一点的刺绣也成呀!二三两银子就能做得很好看啦。剩下的钱都可以再买十亩地了!全种小麦能吃三年!衣,衣服,就买一件衣服?败家!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知不知道?”

刚下凡的时候,星沉哪儿哪儿都能给他整出好吃的好喝的来。

就算是短暂的换身体期间,只要随便进一家店看看是不是马家的,是那就基本上好酒好菜没跑了。

这些年不是马家就是童家养着。不曾缺过钱财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银子的购买力有点缺乏常识。

这些地契若想长期维持门派开销,的确需要从长计议,不可过度奢侈。

许安平抱拳道歉。“我没穷过。不好意思。都依你。”

“那是。”元云把银票都收了。数了数。拍拍胸脯。“怎么花小钱办大事,我比你擅长。毕竟我们门派穷了这么多年。我比你经验丰富。怎么,感觉这么辛酸?”

众人内心,皆是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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