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席间,他虽然帮凌星挡掉不少酒,但是她多少还是喝了一点,出于保险起见,她请了个代驾过来送他俩回去。
代驾迟迟不来,凌星问他挺不挺得住,需不需要扶,他说不需要,扭头便跑到路边,扶着树哇哇地吐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臭得很!”
秦树低着头,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凌星猜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谁喝醉了不是这样。我要是喝醉了,可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凌星递给他一叠纸巾,再把刚买来的矿泉水递给他。他仔仔细细地清理了自己,完事后还把熏臭了的外套脱下来,挽在手臂上。
他推凌星去开阔的地方透气,然后向她道谢。
“我也得谢谢你帮我挡酒。”
“应该的。”他边走边说:“你和陆习文的事怎么样了?”
“我让乔律师把离婚申请递交法院了。”
凌星回过身去,看到他脸上红通通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布满水雾,料想他大约是酒劲上来了。
等到代驾过来,二人坐进车里,秦树便瘫靠在椅背上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车子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快速行驶,凌星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陷入沉思,秦树忽而倒了过来。
他的头枕着她的肩膀,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脖颈上,让她感觉痒痒的。
他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酒量好、口才棒,可以说他这个经理就是靠着在酒桌上左右逢源一杯一杯喝出来的。
裴济怀器重他,即便身边有了新的生活秘书,每逢有重要的应酬还是会带着他。
他的才干是他的徒弟杨洪比不了的,他能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是必然,像他这样的人是非常令人佩服的。
凌星想和他做朋友,又害怕他如此聪明,是否会真心交自己这个朋友。
放在眼前,她不能让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在不清醒的状况下承受路上的颠簸。
她凑近了一些,让他靠得稳一点,然后把他的头挪一下,不让他的鼻子再朝她吐气。
一直到车开进小区的车库里,秦树仍以这个姿势靠在凌星的肩膀上。
“秦哥,到家了。你醒一醒。”凌星唤了好几声,见他没醒,又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
“到……到了!”秦树幽幽转醒,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晃晃悠悠地倒向另一边去开门,居然连门把手都找不到。
凌星见状,赶忙下车,到外面帮他把门打开。
“小姐,需要帮忙吗?”代驾问。
“那就麻烦你了,帮我把他扶到家里去。”
代驾很热心,帮忙把秦树拉出来,架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去找电梯。
可惜醉酒的人不省心,凌星不知道他家的门牌号,问了他很久才问出来。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乘电梯上了楼,到了门前,又被一扇密码门拦在了外面。
凌星不好意思再劳烦代驾师傅,给了他两百块钱小费,让他先走了。
“你家有其他人吗?”凌星问。
秦树颀长的身躯犹如一颗笔挺挺的松树,靠在门边的墙上。他眼睛微合,神情哀伤地说:“没……没有,我家就我一个。”
“那你女朋友呢?”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刺激到了秦树,他狭长的丹凤眼蓦地睁开,定定地看着凌星。
凌星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没女朋友?”
凌星忽而觉得他挺可怜,孤身一人来到南都这样的大都市打拼,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那你只能靠自己想起密码来,把门打开了。”
秦树赞同地点点头,嬉笑着说:“其实密码很简单!”他贴着墙转了个身,伏在门上,信心满满地往面板上输入数字。
“哒哒,密码错误!”密码锁发出的电子音,无情地嘲笑了他。
“你到底记不记得啊!”凌星四处望望,担忧地说:“我们会不会走错门了?”
“没有,就是这里。”秦树侧着头,信誓旦旦地对凌星说:“我……我马上就能把门打开!”
“那你开吧!”
“哒哒,密码错误!”
“哥,你只剩一次机会了,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试,要不然你就只能去住酒店了。”
“好,好,我记得的,密码就是……”秦树又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密码是什么?”凌星想着还不如让她来输入,秦树的手抖成那样,万一密码是对的却被输错了,那不白瞎了嘛。
秦树却不告诉她,还用手挡着,连看到不让她看。都醉成这样了,还挺有安全意识。
哒,门开了。
“你看,我记得的,我记得!”他兴高采烈地说着,踉踉跄跄地走进去,皮鞋一蹬倒在了沙发上。
凌星心说,不就是记住了一串密码嘛,瞧把他高兴的。
她跟着走进去,换上拖鞋,站在客厅里四处张望。
秦树的这套房子在小区的里面,是大户型,有三室两厅,外加一个书房,面积少说也有140个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