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就是对方挖的一个陷阱。在得到凌星足够的信任后,她把她约去夜店,并引导她与自己一起放纵消遣。
伤痛中的凌星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开始经常晚归,有时还整夜不回家,把繁星完全丢给阿姨照顾。
繁星生活在一个破碎不安定的家庭环境中,再失去母亲的关怀和这个唯一的依靠,可想而知,她有多么无助,内心有多么煎熬。
凌星在泥潭里越陷越深,竟完全忽视了她的感受,也忽略了发生在她身上的异常。
在这个学期即将结束的某天晚上,陆习文把一叠不堪入目的照片甩在凌星的脸上,用不堪入耳的词汇不断羞辱她,得意张狂地说,如果她不把财产交出来,他便拿着这些照片去给自己的老丈人看,看看他是要保住裴家的脸面,还是要钱。
凌星才刚从夜店回到家,喝了不少的酒,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麻木地看着陆习文表演,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与他争吵打架。
他有什么立场指责她,出轨在先的人是他,他不仅包养情妇,还有数不清的一夜情。
如果把他与他的那些莺莺燕燕在一起的画面拍下来,只会比她的精彩百倍千倍。
繁星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冷漠地看着他俩,任由他俩扭打在一起,然后安静地上了楼。
她或许看到了地上的照片,也可能早已在房间里听到了并知晓了发生的一切。
当时,她对这个家一定失望透顶。摊上一对这样的父母,她一定痛心疾首。
次日是个阴天,在睡懒觉的凌星被电话铃声扰得悠悠转醒,然后收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她踉踉跄跄地跑去学校,跪倒在血泊中,身体在颤抖,心在颤栗。
她埋怨自己的母亲忽视自己,对自己缺乏照顾,可成为母亲后的她又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
她的小天使离开了她。她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消失了,她的人生变成一片漆黑。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去向学校索要答案,向同学打听事发经过,向繁星的朋友询问原因,找侦探寻找真相,然后整颗心被仇恨填得满满的。
侦探安慰她说:“一定是你女儿的名字取得不好。陆繁星,陆地上的繁星,那便不是星星,而是绚烂而短暂的烟花。”
他试图让她相信这是命,她要如何接受这一切都是命。
她向所有人展开了报复。冷漠的老师,霸凌的同学,她哪个都没有放过。
当报复接近尾声,只剩最后三个人时,她为繁星举行了一个白色的葬礼,一个属于天使的葬礼。
在葬礼结束后,对陆习文说,没了繁星,她什么都不想要了,连自愿转赠协议都准备好了,只求尽快离婚。
陆习文喜出望外,刘蔓枝也喜不自胜。
那天晚上,大雨倾盆。凌星提前支走阿姨,亲手为他俩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换上一条白色连衣裙,与他们一起品尝。
她笑着看他俩昏睡过去,再用绳子将他们牢牢地捆在椅子上。
他俩不明白,明明他们吃的是一样的食物,为什么只有她没有昏过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利刃的威胁下,他俩会不会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当他俩说出理发店的帅哥和那个宝妈都是他们安排的人时,凌星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爆发出尖锐的怒吼。
“繁星可是你的亲女儿、你的亲孙女。你们怎么可以为了钱,对我做出这种事,不顾繁星的死活呢!”
刘蔓枝吓得瑟瑟发抖。“是你这个当妈的不顾她的死活,要轻信别人,要跟别人鬼混,怎么能全赖我们!”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是吗?”凌星歇斯底里地大叫:“放在平时,你们有尽过自己的责任,有管过她吗?你们只顾自己,却是她的亲人,还总拿长辈的身份来欺压她,你们凭什么!”
坏人是永远不会主动承认错误的。凌星逼着他俩对着繁星的照片忏悔,真诚地忏悔,然后自己忏悔。
这还不够,只有忏悔不足以抵消她的恨。
血浸透了她的连衣裙,染红了漂亮的窗帘和壁纸,溅在白色的木门窗上,流得地面到处都是。
喊叫声招来了警察,凌星打开大门,透过雨幕看到红蓝警示灯在交替闪烁。
她举着刀向警察冲过去,他们居然纷纷后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她在夜幕下放肆大笑,在雨中恣意旋转。
她仰头质问苍天,为什么要给她这么一个操蛋的人生,为什么不能给一个无辜的孩子一条生路。
天空黑沉沉的,像一个冷酷的巨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给她任何答案。
她向外狂奔,跑到小区的外面。
一辆小车划破雨幕,快速向这边驶来。车上的司机或许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在雨夜里着急回去陪伴自己的家人,当他直挺挺地朝凌星撞过去时,一切都结束了。
天旋地转。
她上一世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可怕得像一个噩梦……
也许这的确是一个噩梦,不然为什么会发生重生这么荒诞的事?
抑或,重生才是在她弥留之际做的一个梦,不然,为什么仍以这样可悲的方式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