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错了,可我就只做错这一次,给我一次机会改正好不好?”陆习文苦苦哀求。“你们连一次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钟毓用冷冰冰的神情回应。
提出离婚的一方,需要提供足够的理由,与另一方进行协商,协商失败后,才向法庭提起诉讼。
陆习文对凌星用心不纯,然而在迄今为止的相处中,事实行为确实只犯过这一次错误。
从明面上看,理由是单薄的,甚至还能被他反咬一口,说他们不近人情。
乔律师以三观不合进行补充说明,陆习文便拿孩子说事。
知道他们想留下孩子,关于孩子的归属问题,便成了他最大的砝码。
“民法典有明文规定,两岁以下子女的抚养权,归女方所有。陆先生,希望你好好考虑我当事人提出的建议,如果移交法庭,对你是很不利的。”
张哲笑了笑。“我当事人不同意离婚。如果要打官司,考虑到凌星尚在孕期,法院一般不会受理,而是采用调解的方式。如果你们执意如此,要等法院排期,要上庭,等宣判,一套流程下来,孩子应该都能叫爸爸了。到时候再谈归属问题,你们的胜算可不会很大。”
待他洋洋洒洒地说完,陆习文也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妈,我要见凌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凌星却一直躲在裴府没有出现。她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没有得到她当面的回应,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凌星为了与陆习文结婚,跟娘家闹得差点断绝关系。陆习文理所当然有这份自信,一旦获得与她独处的机会,轻而易举就能说服她出面扭转局势。
离婚一事,他与他妈一样压根不相信是凌星提出来的。她那么爱他,怎么会说变就变,她一定是被蛊惑了,甚至有可能是被胁迫了。
而主导这一切的除了裴家,还能是谁呢?
钟毓怒斥:“她都被你们折腾得差点流产了,你哪来的脸见她!”
“我的孩子差点没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这个父亲说?”陆习文戏精上身。“难道我不配知道?”
莫名其妙做了恶人,钟毓气得咬牙。
对方不是带着诚意来协商的,必然以失败告终。
钟毓憋着一肚子气回到裴府,在向凌星说明情况时,试探了一下她的态度。
她害怕这个女儿脑子一热,与陆习文藕断丝连,再度令自己蒙羞。
“您放心,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凌星了。”
见钟毓一脸狐疑,凌星心里有些难过,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握住钟毓的手,神情笃定地说:“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发誓,即使是死也不会再与陆习文有任何瓜葛。”
“你个傻孩子,性命攸关的誓是能随便发的?”钟毓顿时眉舒目展。“你说不会,我就相信你。”
钟毓走后,凌星回房把闲置已久的手机拿出来充电。
她想了想,还是不能总躲着陆习文,得让他知道除了离婚,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手机一开机,一条条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瞬间占满屏幕,叮叮叮响了好一阵。
凌星特地看了一下,有122条是陆习文打的。
八天,122条。
上一世,在出轨的事暴露出来之后,陆习文天天不着家,凌星为了跟他谈一谈,一天就能打那么多。
“凌星?”接到她的电话,陆习文暗暗窃喜。
凌星沉吟许久才开口。“是我……”
“听妈说你差点流产了,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我可害怕死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当爸爸了。”
“昨天,我路过母婴店时,看到里面挂了很多可爱的小衣服,还自作主张买了几套。”
“明天,让我陪你去医院做产检好吗?之后,我们再一起去逛商场。我了解你,你看到那些小衣服,肯定也会忍不住买的。”
陆习文极力表现得对孩子充满期待和喜爱,对凌星非常的关心和了解。
只是听声音,他便把一个好爸爸、一个好老公演得入木三分了,若是当着面,他能演得真假难辨。
男人要是演起来,根本没有女人什么事,凌星暗暗嗤笑。
“医生说胎儿的状况不太好,我不能情绪激动和剧烈运动。”凌星柔声说:“习文,我想冷静一下,为了我们的孩子,你把离婚协议签了好不好?”
“这不是闹着玩,我怎么可能签这个字!”
凌星沮丧地说:“你说过你什么都听我的……”
“其它的事,我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一件不行。”
“你今天为了这事失信,以后就会为了别的事失信。”凌星假装抽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可是……”陆习文为难地道:“如果离了婚,孩子就没有父亲了。”
“你多余担心了。不管是从哪个层面讲,你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陆习文终于品出味来了。“星星,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凌星一字一顿地说:“怎么会?毕竟我这么爱!。”
就算陆习文再迟钝,也听出来她在说反话。
他陷入了沉默。被耍的滋味,比直接骂他羞辱他来得更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