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裴华徉的心乱了几分。
上个月的30号,简岫烟把演奏会的门票塞进他的手里。
次日,凌星举行婚礼。四天后,刚出嫁的新娘子,大晚上跑回娘家,一张脸惨白,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好似病得很重。
那天正好是周六,是演奏会举行的日子。裴华徉迷迷瞪瞪地穿上了不经常穿的西服,打扮得正式得体,原本是打算去赴约的。
两件事撞在一起,各自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裴华徉迷茫的内心,因此有了明确的决定。
那便不能再纠缠。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根本没有那么想。你给我的门票被我丢了,甚至早就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真的?”
“是的。”裴华徉回答得果断干脆。
简岫烟极尽诱惑。“那可是杜普蕾的成名曲——《殇》的大提琴演奏会啊!你真的不想去听?”
裴华徉不为所动。“你做这么多,只是在浪费感情。”
从林荫道出去后,有城市的背景光,能远远地可以看到前方有一片别墅的影子。
简府就坐落在那些别墅之中,要不了多久便能到。
所剩的时间不多,裴华徉准备快刀斩乱麻,跟简岫烟一次说个清楚。
“简小姐,我再说一次,我有女朋友,请你不要再做无意义的事,这样只会让你看上去像个不道德的第三者。”
这话太刻薄了,简岫烟的眼眶倏然一红。等裴华徉在简家门口把车停下,她便马上推门下车,撒丫子跑了。
不过,她喜欢的裴华徉本来就是这样——做事一丝不苟,说话一针见血,整个人那是独一无二,一表人才,只是可惜他喜欢的人不是她。
凌晨一点,市中心某酒吧。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透过攒动的人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看到对方抱着个女孩在喝酒,不禁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陆总……这不是陆总嘛!你这刚结婚,怎么地就把新娘子抱够了?”
男人在陆习文的胳膊上一拍,嗔道:“你有老婆了,还出来跟我们单身狗抢资源,太不厚道了吧!”
哥们之间开开玩笑很正常,陆习文没当回事,而且他来这里就是冲着此人来的,来找他说自己与凌星的事。
“照你的意思是裴家想去父留子?”张哲极度不理解。“为什么呀?离就离呗,还留个孩子,难道他们裴家缺孩子?”
裴家那样的大家族,能缺孩子?听上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他们缺,为什么是留凌星的孩子?那孩子与裴家毫无血缘关系,留下来伴随一堆麻烦,还不如去孤儿院领养一个,省力省心。
其中的奥妙,张哲怎么都想不通。
陆习文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可能是看中了我优质的基因吧!”
张哲当他在开玩笑。“我是大律师,基因也很不错。你帮我问问他们还缺不缺孩子,我这里也可以提供,甚至,还可以帮他们缩短孩子的生长周期,直接认裴老爷子当爷爷。”
陆习文笑逐颜开。“我也缺孩子,你要喊我一声爸,我就认了你这个儿子!”
不开心的事,在玩笑中轻松地揭了过去。
翌日的傍晚,陆习文去裴家求见凌星。张哲受好奇心驱使,也跟了过来。
看门的保安不会放行,陆习文没去自找没趣。他照着昨天的经验,在门口拦了一辆车。
必然不是裴华徉的,他的车在这之前已经开进去了。
这一辆是由司机开的,对方很谨慎,门窗紧闭,坐在后座静静地看司机与陆习文交涉。
陆习文把拦车的原由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并提出了一个请求——带他们进裴府。
“裴府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后座的人知道他是凌星的丈夫,还是不给丝毫的面子。
透过车窗的玻璃,可以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由此判断出对方是位女士。
她的声音听上去挺年轻,却裹挟着上位者凌厉的气势。
陆习文不甘心,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便打道回府。
趁车子刚启动,他赶忙跑过去再次挡在了车前。
“好不容易回来,居然让我遇到了这样的糟烂事!”
裴华菁丢掉手里的文档,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清风拂过草尖,卷起龙舌兰的清香。
一条纤细的美腿从车厢里出来,然后随着光影的明灭,一点一点地出现在视线中。
当她整个人都出来后,陆习文的目光一下便被攫住了。
她满足了男人对名门闺秀的全部想象,气质高贵,形象高雅,还貌美端庄。
“你是?”陆习文从未见过裴华菁。
“就算让你知道了我是谁,对你也毫无帮助。我不会干涉别人的家事,更不会越过我三叔帮你!”
裴华菁用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指着他,“你要是现在离开,我还能高看你一眼,不要逼我喊人把你轰走!”
一个说话干脆的人,做事不会拖泥带水。陆习文不想闹得太难看,识相地退到了一边。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让他知道了对方确实是裴家真正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