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事情,林少威还有印象,十年前,她那个时候才两岁。至于那人口中一个人的大战,既然三师姐打断了,她也就不再想了。
毕竟她现在的目标只有大师姐,连大师姐都打不过,还能去想其它人吗。
想到这里,林少威凝神,盯着火把,不再加入三师姐和那人的讨论。
林少言注意到林少威的状态,故意咳嗽一声,然后对面前的人开口问道,“先不说这个,你就说你怎么到这里的。”
什么子冈,什么陶氏,这些都不是现在能想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那个阿期是个怎么回事。
她们虽然是将计就计,看看这破屋里有个什么,可这屋子里就如其它屋子里一样破败,地面就是黄沙地,顶上就是烂泥巴。
但她想起那些人的话语,再看这一切,就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其它的屋子里有还有一些干草烂碗,但在这个屋子里,却只有一个“陶子”?
这个陶子跟那个阿期一样奇怪。
她急需有个缘由来解释这一切。
陶子看两人都没有被他迷惑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要知道他刚刚可是在袖口后整理了半天仪容。
他看着两人一个呆滞,一个狂妄的模样,清清嗓子,缓缓道,“我听从师命周游列国,见此地百姓穷苦,欲给人一条活处,但那少女拒绝,还我扔到这里不管了。”
林少言说,“没有了?”
陶子摊摊手,“对啊,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是嫌我话多吗,话少点儿,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陶子一脸有恃无恐,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种人他还搞不定吗,也就那把剑唬人。啧,他本来听声响,还以为是开了窍的女人,却没想到一高一矮,都满脸稚气。
早知道就不要把腰带系这么紧了,勒着他好痛。
什么鬼地方,都是不懂他姿仪之美的俗人。
阿期至少长得跟他差不多美,这两个人算什么啊,反正过不了两天,就会被阿期迷晕扔走,这鬼地方虽然是个鬼地方,但勉强也算在三国交接处,无数商队都经过这里。
据说以前这里很是繁华,只是经过大战,大战后又是连年干旱,才导致这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
方圆十里之内,只有阿期这群人了吧。
阿期,阿期……
想起阿期,陶子的眼神暗淡下来,他没有再继续关注面前的两人,回到了他的角落。
阿期,阿期。
陶子第一眼见到她,才明白何是“恨不相逢早”。
他爱上了她,他之前酷爱仗着自己一张脸去迷惑女子,那些女子以为他单纯可爱,却不知他只贪图春风一度。
可他遇见了阿期。
他第一次见到她,她正在黄沙中,眼神凌厉。
陶子只觉得她色厉内荏,想抱进怀里,给她一片安憩之地
如果不是自己,也会是其他人,而他绝对不会伤害她,反而会帮助她。
她却把自己关了进来。
阿期啊阿期。
林少言第一次觉得自己眼神太好了,不然她怎么能看见那人变幻的神情和流下的眼泪。
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脸上其实并不干净啊!
林少言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她是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了,这人嘴里真真假假,令人不敢相信。
她注意到林少威已经进入到入定状态,她也就跟在旁边打坐,包袱放在身后,准备就这样度过这一晚。
包袱里的罗盘,指针指向了白日里商队前进的方向。
而就在节约带金的马队正在夜晚休息时,在反方向,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似乎在赶路。
她衣衫褴褛,背上的包袱又破又小。
突然,旅人停下了脚步,她站立在草地上,抬头望,布满细纹的眼中,倒映出满天繁星和青翠树叶。
她轻笑,随后,往布满黄沙的大地走去。
这时候,阿期正在屋子里哼着歌,她躺在干草堆里,她屋顶刚好破烂了几个洞,星光在黄土上,如同水波一般。
她闭上眼,伸出手,在黄土上扫过去扫过来。
“风悠悠啊山悠悠,绿波儿荡着小船走。
树悠悠啊花悠悠,小牛儿带着我来走。
……
……
树悠悠啊花悠悠,大牛儿带着我来走啊我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