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陆乘渊牵着往回走时,赵安珞暗觉不妙:这林为舟是颇有心机,还是自己太过疏忽?怎么事事都让他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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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的秦子蓉睁开眼睛,发觉众人抛下她早已前往荒漠时,自然将气撒在了春杏身上。
而且,在前往荒漠的半路上,马夫又一次将车轮卡进沟缝中。
秦子蓉气势汹汹地指责道:“你在亲王府这么多年,这吆马手艺怎的还是如此糟糕?我随意找个劳工都比你更厉害,你这种人活该只能当个马夫!”
春杏拽拽秦子蓉的衣袖,轻声提醒:“小姐,别说了…”
“我为何不能说?难不成白白领着月例还不让人说?我偏要说!”
秦子蓉未曾注意到,在她身后有群浩浩荡荡的大部队,领头那人正是鸢都帝。
而春杏正是瞧见这幕,才想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奈何她根本不听劝。
一刻钟前,大部队便已到此处暂时停歇。马车驶来时,所有人都注意到那是瑾亲王府的马车。车轮被卡时,鸢都帝已派护卫帮忙解决这棘手之事。
不成想,还没等护卫上前,秦子蓉便暴露了自己嚣张跋扈的模样,甚至是在鸢都所有重臣面前。
“老三!”
鸢都帝一声大喝,声音里带有任何人无法抵抗的威慑力。
秦子蓉望清不远处那人的刹那间,双眸突然瞪大,从头到脚一阵寒意,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众臣吓得将头垂低,瑾亲王更是头大,上前受命时不忘恶狠狠盯了秦子蓉一眼。
也正是瑾亲王的这一眼,面如土色的秦子蓉这才想起规矩,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陛下…”瑾亲王看上去相当镇静,但实际上头皮发麻。
“寡人当真是初次知晓瑾亲王府的规矩,原来主子如此高贵!”
听到这话,瑾亲王一个字不敢回,秦子蓉更是将头垂得就快要沾到地面上的泥土。
“陛下,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还是快些赶路罢?快到午时了,正好边食着午膳,边让公主给陛下讲讲进度也是极好的!”
众臣内心暗叹:刘公公果然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敢往“火上”凑了。
半响,鸢都帝的面容才柔和了些,淡声吩咐道:“接着走罢。”
众臣松了一口气,跟上鸢都帝的步伐。
瑾亲王望着还跪在地上的秦子蓉三人,来气得很!
他甚至在想:当初还不如信了自家小儿,厚着脸皮向陛下求情,娶了那嘉宸公主好了。若是她不愿做侧妃的话,做正妃也无碍。一来能圆陆乘渊心中所愿,二来她甚至讨陛下喜欢,日后她治好了这沙暴,也能助力陆乘渊的仕途。
这侧妃…即使是商贾之女又如何?脑袋里没一丝大局观,还爱胡搅,简直是可有可无!
可世上没有后悔之药。如今的瑾亲王只能朝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前去助马夫将马车驶离沟缝后,再与马夫互换。
直到听不到大部队的马蹄声,秦子蓉才敢大口喘气。
可悲的是,就算发觉自己连累了瑾亲王,她也并不觉着自己有错,反而只是觉着今日事事不顺。
寻不到马夫的身影,又把怨气发泄在了小厮身上:“还不快些赶路?有何好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