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李明看见她眼角有泪光闪烁。他想起这半年来，从最初村民的冷眼相待到现在的信任，从对技术一窍不通到能独立维护系统。那些熬夜调试代码的夜晚，村民们总会悄悄送来热腾腾的宵夜。

"我拒绝。"李明突然说。

"什么？"

"我说我明天就回绝他。"李明把纸条仔细折好放进口袋，"这里有我的根。"

小芳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在月光下像颗坠落的星星。李明伸手擦去她的泪水，触到她脸颊上因为常年劳作留下的细茧。

"傻子。"她带着哭腔笑了，"五十万呢。"

"比不上这里的绿水青山。"李明指向远处，新建的温室大棚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更比不上某个在电商站等我下班的人。"

第二天清晨，李明拨通了王总的电话。挂断后，他长舒一口气，走向村委会。张书记正在门口和几个村民讨论春耕计划，看见他来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决定了？"

"嗯。"李明点点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把他们的技术引进来。"李明眼睛发亮，"用他们的资金帮村里建个实验室，我们可以做技术输出。"

张书记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用力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中午时分，消息已经传遍全村。老支书提着自家酿的米酒来找李明，几个曾经反对他的村民也讪讪地过来道贺。小芳在电商站门口支了个小摊，给每个路过的人发糖果，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傍晚，李明站在新修的观景台上。整个村庄尽收眼底：整齐的温室大棚，忙碌的包装车间，孩子们在新修的篮球场上奔跑。更远处，青山如黛，一条新修的水泥路蜿蜒通向山外。

他摸出手机，给王总发了条消息："合作可以，但地点要在我们村。"发完这条，他如释重负地笑了，转身朝电商站走去。小芳正在那里等他，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