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连这个都干不好？"一个来取快递的大婶撇着嘴说。

李明的耳根发烫，手上的扫码枪差点掉在地上。这时，一双粗糙的大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包裹。

"老嫂子，人家第一天上班，总得给个适应期不是？"张伟不知何时站到了李明身边，"您看这小伙子，名牌高中的苗子，为了家乡发展特意回来的。"

大婶的表情缓和了些，"是嘛，那可得好好干。"

傍晚，李明疲惫地坐在服务站门口的台阶上。夕阳把远处的山峦染成金色，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他想起教室里刷刷的翻书声，想起同学们讨论大学的样子...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怎么，打退堂鼓了？"张伟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李明接过水，摇了摇头，"就是觉得...跟想象的不一样。"

"你以为乡村振兴是什么？穿着西装在办公室指点江山？"张伟笑了，"告诉你，我刚来时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现在呢？"他指着仓库，"那里每一箱货，我都知道是怎么从地里长出来的。"

李明望着张伟晒得黝黑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这个"驻村干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明天教你用AI选品系统。"张伟站起身，"那玩意儿可神了，能预测什么产品好卖、该定什么价。咱们村能富起来，一半功劳是它的。"

李明跟着站起来，"AI？村里用这个？"

"没想到吧？"张伟眨眨眼，"所以我说，留在这儿，你不亏。"

回家的路上，李明路过村委会，墙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标语在夕阳下格外醒目。他摸出手机，删掉了刚写好的复读学校咨询短信。

推开家门，父亲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看到李明，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第一天怎么样？"

"还行。"李明顿了顿，"爸，我想先干一段时间看看。"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吃饭吧，你妈做了你爱吃的腊肉。"

饭桌上，母亲不停地给李明夹菜，却只字不提他工作的事。直到晚饭快结束时，她才轻声问："那个服务站...有前途吗？"

李明放下碗筷，"妈，他们用AI卖农产品，去年帮村里赚了上百万。"

"哎哟，什么AI不AI的。"母亲摆摆手，"我就问你，能养活自己不？"

"能。"李明肯定地说，"张书记说，干得好一个月能拿四五千，还有提成。"

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父亲清了清嗓子，"那...先干着吧。书...随时都能读。"

那天晚上，李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脑海里回放着服务站的一幕幕。他摸出手机，搜索"农产品电商运营"，一条条看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