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祁铭和米娅对立而坐。
“你是说这件事和边晟的父母有关?”祁铭皱眉,如果边家真的牵扯进命案,这事就复杂了。边宇可是刑侦队长,韩成曦又是知名钢琴家......
米娅点头:“虽然不清楚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推测边晟父母送他出国是为了保护他。在古江村时,我带着边晟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沈叔。他说...他的妻子是被边晟父母害死的,所以他才要找边晟报仇。”
祁铭起身,慢步走到窗前,背对着米娅深吸一口气:“米娅,知道这些对你很危险。现在我们是唯二知道这条线索的人。我倒还好,但你...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这么多年这件事都没被揭露,背后肯定不简单。”
祁铭对边宇有一些了解,这个男人得不到结果,就会把事情做绝......
“我明白。”米娅抿了抿嘴唇,神色凝重继续讲道:“我醒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警方很快就会来找我了解情况。考虑到边晟父母的特殊身份,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如果真像沈叔说的那样,查明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米娅她抬头看向祁铭,眼神中带着请求:
“祁铭,你能帮我查两个人吗?”
“谁,你说。”
“边晟的母亲韩成曦,还有古江村一个叫阿五的人。”
“阿五”祁铭低声重复:“那个侏儒?我当时也觉得他很可疑。好,我会帮你查清楚。”
说罢,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动作:“对了,你今天......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想起了今天在病房里看见的那个男人,他心中便总有一丝不安。
米娅摇头:“没有,怎么了?”
而大门外,沈誉通过窃听器将病房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祁铭可不简单啊......他要查阿五....”
“没什么。”祁铭勉强笑了笑,“你这段时间当心点。”
...
祁铭离开没多久,病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两声克制的敲门声。
“请进。”米娅调整了一下姿势,强打起精神。
门被推开,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员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边宇和韩成曦。
边宇穿着一件深色夹克,肩线挺括,目光更是如扫描仪般迅速扫过每个角落,就连空气里的尘埃都要被他审视一遍。而韩成曦则提着果篮,脸上虽挂着温和的笑,但眼下淡淡的青黑却暴露了她的疲惫。
“米娅,感觉好些了吗?”韩成曦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边晟那孩子总念叨你,说老喜欢了。这次多亏有你,不然......”她没再说下去。
“谢谢阿姨关心,已经好很多了。”米娅轻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滑向边宇。
他的眼神和韩成曦截然不同韩成曦的关切是柔软的,像温水,而边宇的视线却像一把刀,冷静、锋利,带着某种审视。
为首的警员掏出记录本,语气公事公办:“米娅小姐,我们需要就古江村事件做个详细笔录。”
米娅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仍保持镇定:“好的,我一定配合。”
警察简单询问了事发经过,米娅一一作答,但关于沈誉的部分,她只是说:“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很快就把我打晕了。”
边宇突然开口:“沈誉真的什么都没说?”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我只记得,他当时的情绪很激动,”米娅斟酌着词句,“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当时太混乱了,我也早已精疲力尽,没听清具体内容。”
边宇上前一步,双手撑在病床护栏上,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你确定?他有没有提到什么具体的人名?或者...往事?”
米娅感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
“真的没有边叔叔。”她垂下眼帘:“当时我迷迷糊糊的,就只知道要保护好边晟......”
韩成曦突轻咳一声:“老公,孩子刚醒,你别......”
窃听器那头的沈誉挑了挑眉。
警员记录完最后一个字,合上本子:“今天就到这里吧。米娅小姐,如果想起什么新线索......”
“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米娅接过话头。
离开前,韩成曦温柔地嘱咐:“好好养伤,别想太多。”而边宇在门口停顿了一秒,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如有实质,让米娅后背微微发凉。
“不愧是刑侦队长,连普通的对视都像审讯。在他面前撒谎……恐怕得提前做好心理建设才行。”
医院门外,沈誉摘下耳机,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觉得米娅比他想象得要聪明得多。
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隐入老街巷的阴影中。
老房子的窗帘紧闭,屋内唯一的光源是电脑屏幕的冷光,被沈誉调到了最低。他滑动鼠标,屏幕上的资料一页页翻过,最终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罗乘,37岁,Dear模特经纪公司老板。
沈誉盯着这张脸,眉头微蹙。
这张脸……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誉忽然眸光一凛,迅速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点开一段尘封已久的视频——画面中,一个中年女人在病房里,对着病床上的米鑫又掐又骂,面目狰狞。
这段视频是他当初跟踪边晟时意外拍下的。当时只是顺手留存,没想到如今竟成了关键筹码。
“原来如此......”他轻声自语,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将视频中最具冲击力的五秒剪辑出来,附上一行字发送出去
[罗总,令堂的‘护理技术'真是令人难忘啊。]
三秒后,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喂~”沈誉按下接听键,故意让语调带着慵懒的尾音。
“c你妈的大杂种!”听筒里炸开罗乘的咆哮,背景音里更是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这视频你从哪个阴沟里挖出来的?!说!”
沈誉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回声平息才慢悠悠道:“罗老板这么激动,是怕这段温馨的影像流传出去?”
“少他妈废话!开价!要多少钱才肯把底片销毁?”
“钱?”沈誉突然笑出声,这笑声让电话那头瞬间安静,“您觉得我大费周章就为了那几张纸?”他摩挲着鼠标滚轮继续言道,“我要的......是您帮我做几件小事。”
听筒里传来打火机连续打空的咔嗒声,他咬着牙问:“...具体什么事?”
沈誉:“见面详谈,当然只限您一人。”
罗乘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地址!”
“急什么?”沈誉眼神骤然转冷:“罗老板现在该不会正用另一部手机定位我吧?”他故意停顿三秒,随后道:“看来需要给您提个醒......”
罗乘确实在这么做。
他另一只手正飞快地在平板上调出定位软件,额头青筋暴起,可还没等他锁定信号——
“叮”的一声......
沈誉按下发送键。
屏幕上跳出一张高清截图。
罗乘正把厚厚的信封塞进保安口袋,两人脸上心照不宣的笑容被拍得一清二楚。
“这怎么可能!”罗乘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监控室明明......”
“明明只有你们两个人?”沈誉接过话头,突然用指节重重敲击话筒:“现在您面前有两段视频——令堂虐待病患的,和您贿赂保安的。”
“猜猜看,警方对哪段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