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勤忽然挑眉提议:“你想换这硬木凳?我带你去镇上家具城转转?”
范源真是犯了愁。
没道理啊,真要陪这小子耗一整天?
他俩又不是真情侣!搞什么名堂!
晏勤这面店老板放着生意不管跑出来晃,跟叛逆期少年逃课有啥区别!
范源忍不住抬眼追问:“晏老板,你不回店里盯着?”
晏勤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心里暗自较劲:老子今天就耗在这儿磨你,就不信你不给老子表白!
晏勤嘴上却风轻云淡地摆手:“我没事做的。我闲得很。”
就算忙到飞起,老子也得在这儿蹲着你。
范源拗不过晏勤,只能被迫接受和邻居这趟莫名其妙的约会。
“行吧,就当出去透透气。”
晏勤领着范源来到他家车库前。
车库两侧堆满了纸箱,若不是中间留出条道,范源真以为这是仓库。
车库中央停着一辆‘战损’版面包神车。前保险杠歪向一边,车门漆皮掉得斑斑驳驳,活像刚从废品站拖出来的。
范源盯着车身密布的坑洼。
他没敢问这些伤痕的来历,毕竟这车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狠劲。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坑洼要么是街头飙车留下的勋章,要么就是车主拿它当碰碰车在巷子里横冲直撞的战绩。
晏勤一把拽开副驾驶门,冲范源扬了扬下巴:“上车。”
范源盯着那扇车门,眼皮子直跳。
这场景咋那么眼熟?分明是偶像剧男主给女主开车门的桥段!只不过现在这男主是晏勤,女主却变成了老夫!
晏勤并未立刻上车,斜倚在车门框上,目光像胶水般黏在他身上,嘴角勾着坏笑:“要我扶你上车么?”
范源:“?”
难不成真把我当小媳妇了?这场景活脱脱像巷口小混混堵住了乖乖女,只差晏勤吹声口哨来应景了。
范源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红。
他气鼓鼓地抿着嘴,偏偏那张娃娃脸一皱眉就透着股委屈劲儿:“一边玩去!”
说罢,他一屁股坐进车里。
刚系上安全带,他就对上晏勤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立刻猛地瞪过去,食指狠狠指着对方:“看什么看!你小子麻溜上车!”
晏勤低笑一声,慢悠悠合上副驾车门,转身绕到主驾位。
下一秒,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他抬脚狠狠踹在车门上,门一下就反弹关上了,震得车身都晃了晃。
范源:“……”
难怪这车跟从战地前线开回来似的,敢情是被晏勤当沙袋练腿了!
这村草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怕不是打架打出来的荣誉称号?这暴力美学玩得明明白白。
等等,就这车况,确定不是要开去打群架?
让范源意外的是,晏勤开起车来异常老道。
村草能收下杀马特小弟,果然不只是靠脸和钱,这技术就透着大哥的气场。
范源忍不住夸赞:“手动挡还没助力转向,勤哥你真有两下子。”
晏勤单手打方向盘,破面包车在他手里开得跟赛车似的:“突然夸我,是想跟我表白?”
范源无语道:“夸人都不行了?”表白?你咋不上天呢!这辈子都别想!
晏勤忽然轻叹了口气,指尖烦躁地敲着方向盘。
这闷葫芦范源,怕是拿打火机都点不着。
可老子长这么大没表过白。好烦,范源主动点不行么?
老子毕竟是大帅哥啊,老子不得矜持一点吗?又说自己是大哥哥,这方面咋不见大哥哥主动。
车厢里只剩发动机凸凸的噪音,两人之间的空气跟凝固了似的。
范源怕和晏勤聊深了就露陷了,虽然晏勤早想歪了。
晏勤则赌气等范源先开口。他这辈子在感情里就没主动过,拉不下脸。
车窗外,小镇商业街挤满了人,店铺招牌花花绿绿直晃眼,虽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品牌店铺,却比大城市多了股烟火气。
晏勤把车停在商业街的停车场,两人便下了车。
一下车,范源的目光就被街角的雪糕车勾住了。
他想起中午吃的那碗清汤寡面,一看到这甜筒雪糕他就走不动道了。
他停下脚步,冲着走在前头带路的晏勤说:“哇!甜筒雪糕!我八百年没吃了,你吃吗?”
晏勤回头看了眼那雪糕车,挑眉摇了摇头。
是谁说自己是大哥哥的?大哥哥还会两眼发光地盯着小孩爱吃的玩意?
范源见晏勤这冷漠的反应,他顿时泄了气:也是,晏勤是个暴发户,家里零食堆成山,哪看得上这玩意儿?更好,老夫还省钱,少买一个。
范源兴高采烈地拿着香草甜筒,刚想大口啃下去,却发现晏勤正盯着他。
出于礼貌,他把甜筒往晏勤面前一递:“尝一口?省得说大哥抠门,没请你吃雪糕。”
晏勤愣愣地把视线从范源的脸滑到雪糕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啊?”
这人又来了。又开始钓人了。
不是能点着的么。
范源见晏勤盯着雪糕发愣,心里直犯嘀咕:牵过手躺过一张床的人,啃口雪糕倒扭捏起来了?
范源嘴上却补了句:“一口没动过,怕啥?咱俩大老爷们怕啥?你要是介意,我再给你买一个,不想吃也没事……”
还没等范源说完,晏勤突然攥住他手腕,低头就着他指尖咬下一大口。雪糕尖瞬间缺了个湿润的月牙印。
范源只觉手腕被他掌心攥得发烫,指尖残留的触感软乎乎的,比融化的奶油还烫人。
晏勤咬完抬眼,睫毛在阳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嘴角还沾着点融化的奶油:“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