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桌前,俊男靓女相对而坐,一边喝酒一边划拳。女孩的运气显然差到极点,连输好几把,喝得两颊绯红,眼神都开始飘忽。
“五!十!十五!你又输了!”原朗得意地晃了晃手指。
“喝!”
余楸哀嚎一声,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然后“咚”地把酒瓶砸在桌上:“不玩了不玩了……”
她晃晃脑袋:“原朗,你是不是出老千?”
原朗双手抱胸,笑得嚣张:“这点儿酒量还敢跟我叫嚣?小爷我可是划拳高手。”
余楸已经头晕目眩,举手投降:“我认输,我认输……”
她趴在桌上,声音越来越小:“咱回去吧……想睡觉……”
话音刚落,她一头砸在桌面上,“砰”的一声震天响。
原朗:“……”
他伸手探了探余楸的鼻息
——幸好,还活着,只是睡着了。
无奈地起身去结账,原朗真的是一百个不满意。
这女人,说好请他吃饭,最后还要他掏钱。
老板娘笑呵呵地把账单递给他:“小伙子,你是小余的男朋友啊?”她笑眯眯地叮嘱,“要好好照顾她诶,煮点醒酒汤。”
原朗怔了下——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真烦人。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解释,解释起来太麻烦。
而且他们不一定会信的,不是吗?
所以他只是点点头:“好的,谢谢。”
转身回到桌前,原朗一只手架起余楸的胳膊,几乎是将她悬空拖着走。
余楸迷迷糊糊地挂在他身上,双脚在地上划拉,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骂:“原朗……你个王八蛋……出老千……”
路过的大爷大妈纷纷侧目,原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余楸突然抬起头,眯着眼看他:“你……你怎么长三个脑袋?”
原朗:“……”
她伸手去抓他的脸:“让我看看……你是哪吒变的,还是妖怪变的……”
原朗一把按住她作乱的手,咬牙切齿:“余楸,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扔路边喂狗。”
下一秒,女人“哇”的一声哭出来。
“臭男人你凶我!”
原朗以女武神的名义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跟余楸喝酒了!
*
余楸睁开眼,头疼欲裂。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桌前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敲键盘。
“原朗?”她迷迷糊糊地喊。
男人转过身:“你还知道醒啊?猪跟你比都甘拜下风。”
“几点了?”
“九点。”
余楸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不开灯?”
原朗冷哼:“我闲的。”
他起身收拾衣服:“赶紧起来,回去了。”
“哎等等——”余楸拽住被子,“能不能……再住一晚啊?”
“我爸妈不让喝酒,回去他们会说我的……”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仿佛在为下午的放纵赎罪。
原朗放下衣服,挑眉:“那你还跟我喝那么欢?”
“不怕我是坏人?”
余楸呆呆反问:“你是吗?”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四目相对。
她今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原朗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小爷是活雷锋,是大好人。”拿起外套往外走。
“你去哪啊?”
“享受夜生活,”原朗回头,笑得痞气。
“怎么,要一起吗?”
夜生活?不会是……那种吧?
余楸一脸鄙夷,她表示将跟社会不正之风割席。
“你最好不要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原朗眯眼。
“不然我会把你脖子上那个葫芦掰下来。”
“那你去玩啥?”余楸揪着被子,“带我一起呗。”
“我一个人……无聊。”
说完她就后悔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耐不住寂寞了。
不对不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应该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跟着这个不着调的男人混了。
原朗盯着她看了两秒,往她脸上扔了条毛巾。
“走吧,去泡温泉。”
*
酒店的温泉在顶层,私汤被一道竹制屏障隔开。水汽氤氲中,余楸裹着浴巾踩进池子,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舒服得她差点哼出声。
“哗啦——”
她开心地扑腾两下。
屏障那边传来原朗的声音:“喂,你是在打水仗还是泡温泉?能不能消停点。”
虽然知道看不见,余楸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抓紧了浴巾:“关你什么事,泡你的吧。”
一整天的奔波和疲惫都在温热的水里慢慢消散了,余楸慢慢松开攥着浴巾的手,安静的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惬意时光。
“舒服吗?”
“还行吧。”
“开心吗?”
“一般吧。”
“你什么时候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余楸掬起一捧水:“那就下一个吧,勉为其难跟你唠点真心的。”
温泉陷入沉默。
余楸有些等急了。
“我说你问不问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那你告诉我。”
“贺源是谁?”
余楸猛地抬头,愣在原地。
浴巾飘落,只留下一片温柔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