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都溜进里世界避避风头?”
这饭拿不准究竟能不能吃,即便规则提了吃饭,但前几天都没能供饭,想必只要不故意不吃就不会有问题。这让谢远起了突发奇想,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他可没算上东方蘅。
“新来的兄弟没事,问题是我们得去二楼。”袁安听了这话苦笑着摇头,“难啊!”
谢远终于发觉自己忽略了这事儿,他刚想接话,林桓筝已经推门而出,木门晃动的吱呀声打断了对话。
褚方知毫无顾忌地走去和林桓筝并行着,谢远只得不明所以地牵着黑狗追在他们身后,这次连陈见言的脚步都明显快了许多,却是李时通一时不察坠在了最后面。
眼见五人突然走了,众人又是唯恐落单,呼啦啦一大串尾巴似的一个拖一个全跟着下来,吵吵嚷嚷。
到了一楼,有人小声嘀咕:“真要吃啊?”
“饿。”林桓筝施舍了一个字,邀请褚方知上桌。本着先来后到原则,谢远和陈见言顺势占了剩下两个位置。
人墙留了点缝隙,东方蘅远远缩在沙发角落,手中折扇开合不停。谢远不觉瞥了眼他背后的墙壁,终究还是将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提尸体的事。
剩下的人高矮胖瘦地都杵在客厅,也没人去理睬这个被戳了“骗子”章的人。
老妇不在,似乎也和活尸一样,完成了设定好的事项便消失无踪,只是留下了一大桌色泽诱人的菜肴和一锅冒着袅袅热气的米饭。
她甚至还真把玩家们当客人招待,贴心地堆了二十个碗在一旁。
香气从正对着爬山虎的窗口被风送来,引得满屋子玩家们饥肠辘辘。
在这一片此起彼伏的腹鸣声中,林桓筝细细闻闻便专注地扒起了碗里的饭,他只吃饭没看菜,不仅动作优雅全程无声,还添了六次饭,每次都压成一个小山尖,就这么独自消灭了大半锅——
离奇的是谁也看不出他吃饱没,那小腹仿佛是个无底洞,半点没凸出来。
见他动了筷,其它三位也头埋下去,各有千秋——
褚方知的吃相明显透着一股子劳碌命。没个千把小时加班绝对练不出这种把饭吃出了喝面条的感觉;
陈见言却是吃得一脸严肃还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
而谢远不知怎的,余光总是往褚、林两边偏,致使他越吃越快,越塞越多,被噎得翻了白眼都赶不上两人离谱的速度。
等他们离开座位时,米饭只剩贴着锅底那一小圈了。
“你们怎么光吃饭?”白不眠拽住打着饱嗝挤出人群的谢远。
跟着大哥莫名其妙吃撑了的谢远,放下手里的水瓶,奇怪地斜了他一眼:“诶呀这还不简单,你想想,她锅铲子洗干净了没?就算那锅铲子是真刷干净咯,可谁也保不齐她切菜案板没收拾呢,你说对吧?”
一旁有了画面感的郁天心直接干呕起来,连排队盛饭的欲望都没了。饿极了的男人们还是一拥而上,在木勺刮擦锅底的刺耳声响中,将剩余那点米饭瓜分殆尽。
白不眠被白宋云拉了过去。
“褚哥,等等我啊!”谢远见两人又往二楼去,连忙喊人。
回头的却是林桓筝,直接害得他一个大喘气,不敢抬头看那从不久之前就勾着诡异的笑、笑得让他心底发毛的脸,“楚哥,我们一会都去里世界了,玄牝谁来照顾啊……”
林桓筝的眸子更璀璨了,他莞尔道:“我来。”
这不是要小狗命吗?谢远搂紧了玄牝。
褚方知下来两步,掠过林桓筝的时候还心情极佳地戏谑调侃:“人憎狗嫌。”
“方哥!”谢远余光越过人群,担心东方蘅冷不丁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褚方知点点头:“规则没提副本产物,带进去试试。”
谢远应下,跟着他们继续往楼上走:“可万一危险……”
“不是道具,别想着能带出副本。”林桓筝坐实了人憎狗嫌,斩断谢远最后的希望。
“那就没有——”
已经来到二楼,林桓筝合上门扉:“谢远,在这个游戏里,因动情丧命的人真的太多了,若你认为……”话音未落,玄牝感应到什么,用湿漉漉的鼻头蹭了蹭谢远发酸的鼻尖。
林桓筝视线越过谢远,落在窗外朦胧的雾气中,却是没有说完就换了句话:“理论上,只要愿望不灭,它会一直存在。”
这条险路,过客和朋友都不会少,多情只会徒增悲伤。看似人间清醒的林桓筝,或许才是被“情”字困得最深的那个。作为一个抹去了所有记忆的人,褚方知没有立场去安慰他,只是陪伴他静默地伫守在窗边。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回过神,谢远蹲在地上,正拿着个不知价值几何的安抚玩具逗弄玄牝。阳光已经偏离得晒到他脸上,吕东云却迟迟未归。
“今晚休息?”林桓筝忽然开口。
褚方知眼睛挪回他被阳光勾勒出细小绒毛的侧脸:“嗯,等这批新人去探探路,晚上我们再检查柜子。”
一楼的木柜和二楼的书柜都有未知疑点,更重要的是,就算杀不了人,他也必须等吕东云。
林桓筝正有此意。
“那我不去了,我也留下。”谢远停下了铃铛,原来他一直在注意着两人的交流,“大师们今晚还会去里世界,那两个姐姐没说。”
褚方知沉吟道:“只是又来了几个新人,里世界一楼得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