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
她面无表情地扫了夏月光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困惑和嫌弃。这丫头是在拐着弯骂人吗?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城市被节日的喧闹包裹。
宋梨和宋月光参加的小提琴比赛海选现场人头攒动。当宋梨收到确认进入决赛的短信通知时,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一种任务完成的麻木。
她让家里的司机宋叔将她送到市中心一家大型书店门口。
“宋叔,我进去看看书,您先回去吧,晚点我自己打车。”
宋梨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宋叔有些犹豫:“小姐,还是我等你吧,或者告诉先生一声?”
“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宋梨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目送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宋梨立刻抬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师傅,去景华苑。”
她报出那个早已刻在脑海里的地址。
出租车在朱惠舒居住的小区门口停下。
这一次,宋梨的“运气”似乎格外好。
她刚推开车门,脚还未完全落地,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朴素的藤编菜篮子,正慢悠悠地刷卡走进小区大门,步伐从容,仿佛只是结束了一个寻常的晨间采购。
宋梨的心猛地一沉,随即被一股冰冷的怒意取代。她快步上前,在朱惠舒即将踏入单元楼门禁前,拦在了她的面前。
“我们聊聊。”
宋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对方。
朱惠舒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了然和成年人的审视。她
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得像在对待一个闹别扭的学生:“这边有家咖啡馆,环境还不错,我们去那里坐坐?”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这家名为“时光角落”的咖啡馆里。
原木色的桌椅,暖黄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焦香和轻柔舒缓的小提琴背景音乐,营造出一种刻意为之的宁静氛围。
朱惠舒熟稔地点了两杯拿铁和两份精致的提拉米苏小蛋糕。
“他家的甜点都是当天现做的,很新鲜,甜度也适中,你可以尝尝。”
她将其中一份蛋糕轻轻推向宋梨那边,姿态优雅得体,仿佛她们是忘年交在进行一场惬意的下午茶。
宋梨没有碰蛋糕,甚至连眼神都吝于给予。
她的目光落在刚送来的咖啡杯旁那张小小的结账单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二百七十块。朱老师,以你的工资水平,应该不能常常来这种地方消费吧?”
朱惠舒仿佛没听出话里的刺,优雅地端起咖啡杯,用小银勺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镜片后的眼神。“就算不能常来,我也会偶尔犒劳自己一杯。”
她抿了一口咖啡,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闲适和知足,“生活嘛,即使在闹市中,也要学会享受片刻的宁静和美好,不是吗?”
宋梨对这种虚伪的岁月静好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
她失去了所有周旋的耐心,身体微微前倾,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离开宋牧阳。开个价,我可以给你钱。”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朱惠舒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加深了,和那晚在小区路灯下如出一辙,带着一种悲悯又疏离的宽容。
“宋梨同学,”她轻轻放下咖啡杯,瓷器与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和你父亲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钱。也许在你眼里,我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坏人,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对你父亲的感情,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自我感动的坚定。
宋梨眼底的蔑视几乎要溢出来。
台阶给了不下,还要装出一副用情至深、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嘴脸,真是丑陋至极!“不是为了钱?”她嗤笑一声,语气刻薄,“那为了什么?为了当小三寻求刺激?还是……只是嫌钱给得不够?”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开价吧,十万?二十万?还是……五十万?只要你说个数。”
朱惠舒没有被她的咄咄逼人激怒,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轻轻笑了一声。她端起咖啡,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向宋梨,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一百万。你拿得出来吗?”
宋梨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真的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百万?”她上下打量着朱惠舒,眼神挑剔得像在看一件廉价的商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值不值这个价?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