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也知道，”柏知馨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宋梨，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更强烈的恶意，“我看柏知贺不爽很久了！”

宋梨端起果汁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这个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柏知馨靠回沙发背，翘起二郎腿，晃动着脚上闪亮的细跟鞋，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规劝，“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他？”

她摊了摊手，表情夸张地做出一个“难以理解”的动作，“毕竟他是一个又懦弱、又惹人烦、只会躲在角落里的废物！你甩了他吧！”，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快意，“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会有多惨！那一定很有趣！”

宋梨静静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被宠坏的女孩，思维逻辑简单而扭曲。

在她构建的世界里，破坏她“美满家庭”的“罪魁祸首”从来不是她那个插足别人婚姻的母亲，而是占着“哥哥”位置、碍眼的柏知贺。

为了捍卫她心中虚假的和谐，她会本能地将所有外来的“杂音”都归咎于柏知贺的错。这种自私和愚蠢，让宋梨对她的第一印象降到了冰点。

“我怎么做，”宋梨放下杯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包厢的背景音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不需要你来说。”

她微微偏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柏知馨，“你除了嘴上贬低他，有哪一点——学习、能力、品性、甚至……这张脸？”，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柏知馨瞬间绷紧的脸上扫过，“能超过他吗？”

这一记精准的反击，像一记无形的耳光，让柏知馨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她眼中闪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羞恼，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的、带着算计的探究取代。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甜美却毫无温度，重新看向宋梨：“呵，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的立场了，宋梨……姐姐。”

“柏知馨妹妹，”被彻底忽视的何霜霜终于忍不住了，她嘴角抽搐着，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爽和讥讽，“你也太没点规矩了。作为姐姐，给你句忠告，小小年纪给自己积点口德，别像没家教似的！”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被当空气的感觉，更受不了柏知馨那种仿佛天生高人一等的姿态——在她眼里，柏知馨连她平时玩弄的“小白鸡”都不如。

柏知馨毫不示弱地转过头，看向何霜霜，脸上挂着同样虚假的甜笑，用几乎一模一样的语气回敬：“霜霜姐姐如果自己能做到‘有礼貌’的话，那我自然也能做到呀。”

她眨了眨眼睛，表情无辜又天真。

何霜霜的脸瞬间绿了！“陈勉！”她猛地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始作俑者，“你还真是想尽办法给我找不痛快啊！专门弄这么个玩意儿来恶心我？”

陈勉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哎哟我的姑奶奶！冤枉啊！我哪有那意思？我就想着人多热闹嘛！”

他也没想到这两位大小姐非但没“一见如故”，反而火药味十足，这跟他预想中被美女环绕、其乐融融的场面可差太远了。

柏知馨却像是嫌火不够旺，火上浇油般地又添了一句，声音依旧甜美：“霜霜姐姐这么不欢迎我……该不会是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处吧？”

何霜霜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恨不得立刻像对待张琴琴一样，一巴掌扇过去！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在柏知馨面前，她赖以横行霸道的“阶级优势”荡然无存。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憋屈又愤怒。

无处发泄的怒火急需一个出口。

何霜霜阴鸷的目光猛地扫向包厢门边——刚才趁着混乱，张琴琴正弓着腰，试图贴着墙根悄悄溜走！

“张琴琴！”何霜霜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鞭子，瞬间抽断了张琴琴最后的希望，“我们的事……好像还没结束吧？过来。”

张琴琴身体猛地一僵，心脏沉到了谷底。

她绝望地意识到，在何霜霜眼里，自己永远是她最顺手、也最安全的出气筒。巨大的悔恨攫住了她，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贪图那点虚荣，踏入这个龙潭虎穴！

她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像奔赴刑场般，一步一步挪回到何霜霜面前。脑子里一片混乱，思索着到底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平息这位大小姐的怒火。“霜霜……我……”

她嗫嚅着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毫无征兆地狠狠扇在张琴琴的脸上！巨大的力道让她头猛地偏向一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我让你说话了吗？！”何霜霜尖利的声音充满了暴戾，“没钱就算了！还没素质！没礼貌！没口德！你这种垃圾也配开口？！”

话中意有所指。

她扬起手，还想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