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当天的礼堂飘着檀香味，陈普站在后台攥紧演讲稿，听见主持人念到李叶名字时，台下爆发出尖叫。她低头看见稿纸上用绿色彩铅画着企鹅——是李叶昨晚塞给她的“克服恐惧秘籍”，每只企鹅手里都攥着片梧桐叶。

“下面请高二（1）班李叶展示《赤壁赋》书画结合作品。”

追光灯亮起的刹那，陈普看见巨幅画布从舞台上方垂落。画面中央的战船被桐油染成青铜色，船舷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手里攥着片糖纸船，而船头的月亮果然有个破洞，银辉透过洞口洒在波浪上，恰好组成“CP”的形状。

“这幅画叫《透光的赤壁》。”李叶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因为苏轼说‘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而光穿过裂缝时，才会真正被看见。”

陈普忽然想起登记本里那枚梧桐叶书签，银线在灯光下闪成星图。她摸出裤袋里的便签，那是今早从李叶画具盒里偷拿的，上面用绿色铅笔写着：“其实我在美术室藏了封信，等竞赛结束就——”

话音未落，礼堂后排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陈普看见几个女生尖叫着后退，地上躺着只变形的保温杯，杯底“CP”的刻痕里渗着薄荷茶，在红毯上漫成绿色的河。而李叶在台上转身的瞬间，目光穿过人群与她对视，眼里的光比追光灯更亮，像要把所有被误读的轨迹，都照成透明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