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中记载,荚衣可入药……”林若谷又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放进他手心,“治话多。”
赵乐言冷哼一声,抓起一把豆子就发起攻势,连一旁的赵大寒都不免遭殃。
趁着林若谷抬袖遮挡的功夫,赵乐言冲大寒眨眨眼,“小孩回避,别影响哥哥们打情骂俏。”
赵大寒脸腾一下爆红,支支吾吾闷头回房。
林若谷擒住他作乱的双手,做贼似的左右看看,“你、你乱说些什么!”
林若谷不知道这小哥儿面皮是什么做的,总之两个人对上他从来就没赢过。
赵乐言将手腕回扯,轻松就将林若谷拽到自己身前,“好凶哦,小高老师。”
月光落在他颈间,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尘,他笑眼弯弯将星辰全盛了进去,林若谷指腹微动,摩挲着他微凉的手腕,喉结滚动。
眼前人的笑意从唇角漾入眼底,又突然凑近,贴在他的嘴角,笑容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成功转移。
赵乐言觉得小高这人有毒,月色都好像极其偏爱他,给他加上一层银色滤镜。
众所周知,人一旦加上滤镜就会变得美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他克制不住自己也是正常的。
然而熟悉的那句“轻浮”并没有到来,林若谷也没法克制自己,完全抛弃的他的君子作风,主动俯身将那个一触即分的吻落在少年滚烫的额头。
自从赵乐言发现小高这人自带滤镜之后,就控制不住的暗中观察他。
小高在案几前总是正襟危坐,哪怕是自己一个人窝在房里看书也没有半分松懈,他看书时总喜欢用指腹捻着书页翻动,明明是很爱干净,赵乐言趴在他旁边吃油饼时饼渣掉在书上,他也很只是拿过帕子小心的替他先把手擦干净,然后笑道:“都说书中自有千钟粟,你的书里怕都是油饼香。”
他写字的姿势也极好看,玉白的手指握着青竹笔杆,腕骨悬空,运笔时衣袖纹丝不动。说是要教他写字,却在握着他手时笔杆颤动,写出来的鹤字仿佛瘸了腿一般。
上课时总是冷峻着一张脸,学生们那叫一个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就将一向调皮捣蛋的赵阳看到他都要抖一抖。
赵乐言想,他要是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他肯定一拳揍得他连爹妈都不认识。
小高吃饭时也是相当文雅,筷子能精准地避开姜丝,将鱼肉最嫩的部分夹到碗边凉着。不过每当这个时候赵乐言就很喜欢捣乱,先他一步将肉抢进自己嘴里,谁知这人竟然半点恼意都没有,好像故意逗弄一只偷腥的小猫。
林若谷也发现赵乐言最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更频繁了,他甚至都有些苦恼,这小哥儿怕是越来越喜欢他了,以至于他最近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脖子昂得跟只大公鸡似的,行为举止间也不自觉的更注意了些。
但那道目光实在炙热,以至于他都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想亲近些。
他放下看到一半的书,目光从少年的鼻尖掠过,逆光中鼻尖的阴影正好落在他的唇峰,林若谷故意变得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将视线滑落至他的颈间,微弱的光线透过领口,露出刺目的白。
“是不是在偷看我?”赵乐言率先倒打一耙。
林若谷没有回答,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双淡色的,永远停不下来的唇上。
他侧过身,身体微微前倾,在双唇触碰的瞬间,“吧嗒”一声,青竹笔杆落地,向来爱惜笔墨的却无心理会。
两个情窦初开的人一切举动全靠自己摸索,从最开始的只会贴在一起慢慢变成了相互汲取。
赵乐言背靠案几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揽至身前。
赵乐言一向是不服输的,一旦处在被动就会奋力反击。曲起一条腿抵在男人大腿上,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上面,
矜贵清冷的男人一只手紧紧扣着他的脖颈,一手摩挲着他的腰身,脊背,最终与他的手十指交缠,将少年作乱的手压制在他背后。
向来严肃神圣的学堂,也沾染了几分春色。
赵乐言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如何回的房里,一晚上都躁动不已。
晨露未晞时,他鬼鬼祟祟地搓洗起衣物。以往出现在小高耳朵上的嫣红转移到了他的耳尖,借着初冬的冷风吹散又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涌现。
小高的衣裳从来都是穿的一丝不苟,长衫交领永远紧贴着喉结下方,束腰的衣带也严丝合缝卡在髋骨上方,就连垂落的衣角都仿佛被丈量过一样整齐。
但是赵乐言此时脑海中确实另一副样子,那是昏暗无光的山洞,他却能清楚的看见小高斜坐在榻上,雪白的中衣大敞开垂至腹部,露出自己曾经一扫而过的漂亮腹肌。
“言言,来,我教你写字。”他垂眼把玩着一支沾了墨的乌木毛笔,神情还是那般清贵。
墨水自笔尖滴下,滴落在他的胸膛,伴随着他胸口的起伏,顺着精美的线条滑落至腰腹,最终隐入看不见的地方。
不敢再想了,再想身体又开始躁动了。
一大早院里就挂上了刚洗好的衣裳,林若谷攥着他冰凉的双手满脸不赞同,“怎么大晚上用凉水洗衣裳了,冷不冷?”
赵乐言不自在的想抽回手,一下子竟然没抽开。
天知道他今天早上春梦初醒的反应。先是为自己正常的晨,勃而开心,太好了,他没有阳,痿,也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男孩呢。
接着便感受到屁股后面一阵湿凉,他吓了一跳,要是有手机他估计会立刻百度自己是不是得了痔疮。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怕不就是哥儿的体质?
林若谷看他脸颊红的厉害,担忧地扣住他的手腕,三指精准搭在脉门之上。
“脉象滑数,阴虚火旺……”林若谷垂眸,长睫掩住他眼底的暗流,“可是梦到什么了?”
赵乐言眼神乱飘,忽然瞥见林若谷衣领下藏了一半的齿痕,是他昨日正在兴头被回归理智的人制止后一时气愤留下来的,顿时叉腰质问:“正常生理现象难道你没有吗?你不会是……不行吧?”
林若谷扭头,不计较哥儿的口舌之快,“下午给你拿一斤黄连,好好清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