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酿小酒坊转眼只剩下两个人。这间神秘的小屋再往外五百米就是一座高级酒店,叫星星酒店,坐落在一片沙漠之中,据凌印说晚上能清晰地看见星河。
曲星轻抚了一下杯口——那里沾了一圈烤焦的蝎子磨成的盐。曲星歪头笑吟吟看向凌印,问:“你很毒吗?”
凌印笑道:“你觉得呢?”
曲星弯着眸子看他。
酒坊外不远处忽然传来几下鼓声,像某种毛皮制成的小鼓,胡乱敲了几下,狼嚎一般狂野的歌声嗷地响起,从几个没撕裂的音能隐约听出像刚跑出去的夏会。唱了两句竟还加入了小号。本该在某个爵士乐酒馆响起的优雅音乐与原始的歌声不伦不类地融在一起,渗进这间满是木香和酒烈的房子。
曲星勾着嘴角道:“说跑就跑,管都不管你队友的死活,确实挺毒的。”
凌印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连眼尾的弧度都没变,笑着看他几眼,安静地喝掉手中的酒。
坦然且嚣张。
曲星大笑着凑过去亲他。
他要爱死凌印这样子了。
别人要他做一个完美的人,希望他永远都是那个最冷静,最温和,最正确的人——因为他是风神,他可是风神!可凌印偏不,就像他当初直接为了他在微博上开骂,凌印偏不满足网友的期待。他知道自己在犯错,知道自己有缺陷,但他就是要犯错,不但要不小心犯错,还要故意犯错。他要以此向世界昭示,犯错了天也不会塌。
或许凌印对比赛就是没那么敬畏,人家要他用最认真的态度对待生活,可他也许就是没那么认真。
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对一个“高尚”人格的规训。他都清楚地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些奇怪想法和臭脾气,偶尔吊儿郎当,偶尔让人无语。没有那么完美的人格,也并不想用完美来要求自己。
更妙的是。凌印就这么大喇喇把缺点摊给曲星看,还摊得坦然嚣张又优雅。看起来和他正在犯的错格格不入。
一般人明知自己在犯错的时候要么怯懦畏缩,要么会用无理的盛气凌人来包装。但凌印就是那样。优雅不是他虚伪的外壳,温和是他,嚣张也是他,平静地放浪也是他。
这人就是这么自然地把这些特质都给融到一起了。
曲星只觉得他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勾得他浑身难受,心痒难耐。
加入外面那场“音乐”盛会的人越来越多。狂野豪放的声音传进空旷的沙漠,被盛大的星空安静接纳。
“怎么办!!”曲星笑得前所未有地开心,眼里盛满了光,愉快又明亮地闪烁着,他搂着凌印的脖子一下一下亲吻着他的嘴角:“我要爱你一辈子了。”
夏会的狼嚎以最后一句高亢的撕裂音结束,荡进星空里飘不见了。但很快又响起下一首音乐,他们可能已经跳了起来,口中喊着意味不明的号子。
凌印低笑着侧头,垂眸落在曲星的嘴唇上,接着深深吻了上去。
“蝎尾盐杯”的烟熏感自凌印口腔渡了过来。曲星过去19年就没怎么喝过酒,不爱这种酒味很浓的东西。现在却被他唇舌之间的烈酒给搅得心神动荡,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他一只手搂着凌印脖子,一只手按在凌印腿侧。任由凌印按着他的后脑深入纠缠,感受他用逐渐不稳的呼吸急切地倾诉满腔爱意。
两个人的呼吸忽然同时乱了一瞬,纠缠不清地打在对方唇齿之间。曲星一只手扶着吧台才勉强没从高脚凳上掉下去,凌印仿佛察觉不到似的,按着曲星的腰继续向自己这边搂。接着另一只手从他腿下绕过去,直接捞着人放自己腿上。重新吻了回去。
过了不知多久,俩人总算微微喘息着分开一些。凌印灼热的呼吸却还流连地自脸颊扫至脖颈。他微哑着嗓音道:“回酒店……”
曲星浑身一麻,睫毛轻颤着将脖颈往凌印唇边送了送:“好。”
说完俩人却没走,原地待着冷静了一会。凌印将下巴搁在曲星肩上,静静听着门外断断续续的鼓声和吼叫。
曲星突然说:“夏会哥不是说你会调酒吗?给我调一个。”
凌印抬起脑袋,淡笑着看他一眼:“好啊。”
曲星挪挪屁股想从他腿上下去,凌印手上使了使劲,他没下成。
“干嘛?”曲星笑着往他腿侧拍一巴掌:“你想抱着我调?”
“嗯。”凌印偏头蹭蹭他:“不想你下去。”
曲星:“可我背对着看不到你怎么调的。”
凌印静了一瞬,微微让开身子:“好吧……”
曲星脚刚沾地,又被搂起来,侧着坐在了凌印腿上。
曲星:“……”这下倒是能看到了。
他绷着嘴角,眼眸含笑地盯他一会,凑近轻声说:“哥哥,可是你膈到我了。”
这话要多流氓有多流氓,曲星还盼着能从凌印脸上看到一丝丝不好意思或者一点红晕,然而凌印却闭了下眼,身子微微向前蹭了下,要落不落的吻停在他耳尖,理直气壮道:“嗯。”
“……”
曲星猛地向下抓住凌印的手。
要命……
“我们还是回酒店……”
“不着急。”凌印轻声打断道:“喝完酒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