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山门前,晨雾未散。
沈折玉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恍如隔世。短短数月前,他还是那个被系统操控、受尽白眼的"剑奴",如今却已圣血觉醒,与师尊心意相通。
"紧张?"楚临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清冷如旧,却多了几分只有沈折玉才能察觉的温柔。
沈折玉摇头,指尖悄悄勾住楚临渊的袖角:"有师尊在,不紧张。"
这个细微的动作引来楚临渊眼中一丝笑意。自从那夜在废弃洞府表明心迹后,两人之间多了许多这样的小动作——看似寻常,却暗藏亲昵。
"记住,回宗后暂时保持师徒距离。"楚临渊低声叮嘱,"系统虽毁,但宗门内未必安全。"
沈折玉点头。他们此番回来,一是为查明系统与玄天宗的关联,二是寻找彻底清除楚临渊体内残余能量的方法。临行前夜,三生镜曾闪现过一个画面:玄天宗禁地内,有一口冰棺...
"云清仙尊?!"
守门弟子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沈折玉的思绪。两名年轻弟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
"仙尊回来了!快去通报宗主!"其中一人转身就往山上跑,另一人则手足无措地行礼,"仙尊恕罪,我们以为您..."
"以为我死了?"楚临渊淡然接话,牵着沈折玉径直踏入山门,"折玉,跟上。"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弟子闻讯赶来。惊讶、敬畏、疑惑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尤其在看到沈折玉眉心若隐若现的金莲印记时,窃窃私语声更是不绝于耳。
"那就是圣子血脉?"
"听说他在魔渊大杀四方..."
"可他与仙尊怎么..."
沈折玉目不斜视,但同命契传来的波动让他知道,楚临渊正在强忍不悦。他悄悄捏了个静心诀通过契约传递过去,换来师尊袖中手指的轻轻一握。
行至主峰广场,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楚师弟!"
玄天宗主莫怀远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各峰首座。他满脸喜色,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楚临渊,却在三步外突然停住——袖中某物发出刺耳的嗡鸣。
沈折玉眼尖地看到宗主手腕一翻,将那个正在疯狂转动的测魔罗盘藏入袖中。楚临渊显然也注意到了,却装作未见,只是拱手行礼:"宗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莫怀远笑容不变,目光却扫过沈折玉,"听闻折玉师侄觉醒了圣子血脉?真是...可喜可贺。"
沈折玉敏锐地捕捉到宗主说"可喜可贺"时,嘴角不自然的抽动。更奇怪的是,药峰首座白芷看他的眼神充满担忧,而非惊喜。
"师尊,情况不对。"沈折玉通过同命契传音。
楚临渊微不可察地点头:"静观其变。"
莫怀远热情地揽住楚临渊肩膀:"师弟一路劳顿,先随我去凌霄殿详谈。折玉师侄不妨先回清虚峰休息?"
"不必。"楚临渊语气平淡,"折玉与我同去。"
宗主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又迅速恢复笑容:"也好,也好。"
前往凌霄殿的路上,沈折玉注意到宗门内的异常:巡逻弟子比往常多了一倍,各处都新增了探测阵法。最奇怪的是,当他经过药峰时,体内圣血突然躁动了一瞬,仿佛感应到什么。
"禁地..."沈折玉突然明白三生镜的提示所指,"师尊,药峰禁地有东西在召唤圣血。"
楚临渊脚步未停:"先应付宗主,夜里探查。"
凌霄殿内,莫怀远命人奉上灵茶,开始询问魔渊之行的细节。楚临渊早有准备,将过程简化为"系统被毁、夜修罗身亡",隐去了三生镜与同命契的真相。
"这么说,师弟体内的系统能量已经完全清除了?"莫怀远状似随意地问。
楚临渊端起茶盏:"尚有余毒,需慢慢调理。"
沈折玉注意到,当楚临渊这样说时,宗主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了三下,似乎是什么暗号。
"折玉师侄。"莫怀远突然转向沈折玉,"圣血觉醒后可有什么不适?"
沈折玉恭敬回答:"回宗主,暂时没有。"
"是吗?"莫怀远意味深长地笑了,"据古籍记载,圣子血脉若不经正统传承仪式,极易暴走伤人啊。"
殿内温度骤降。楚临渊放下茶盏,声音冷了几分:"宗主何出此言?"
"只是关心弟子。"莫怀远摆摆手,"对了,程立雪那孩子一直惦记着折玉师侄,不如让他带师侄去药峰检查一番?"
沈折玉心头一跳。程师兄还活着?那日魔门围攻,他以为...
"程师兄...没事?"他忍不住问出声。
莫怀远笑容更深:"不仅没事,还因护宗有功晋升为执法堂执事了。白芷首座,你说是不是?"
一直沉默的白芷猛地抬头,脸色苍白:"...是。"
这个反应太奇怪了。沈折玉通过同命契向楚临渊传递不安:"师尊,程师兄明明亲眼看见我们结同命契,若他还活着,宗主怎会不知?"
楚临渊还未回应,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弟子慌张跑来:"宗主!禁、禁地的钟...自己响了!"
哗啦一声,莫怀远打翻了茶盏。他猛地站起,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仙尊进山门的那一刻!"弟子跪地汇报,"已经...响了三次。"
殿内一片死寂。沈折玉发现所有首座的表情都变得异常凝重,白芷甚至微微发抖。
"有意思。"楚临渊突然开口,"我入门三百年,从未听过禁地钟响。宗主不解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