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梓眀闭上眼睛,眼泪一点点地打在了郝幼仪的脸颊。
那只流着血的手也将自己的血渍带给了郝幼仪,只是残留的血渍,伤口已经被雪给没住。
景梓眀缓缓地拿开自己的额头,轻轻地靠在郝幼仪的身旁,伸出手去抓住郝幼仪的手。
十指紧扣。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郝幼仪的脸颊边上。
“我来陪你。”她轻声说着。
渐渐地她没了呼吸,带上那一片黑暗想要去找到郝幼仪。
“快看,那里有人!”
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景梓眀和郝幼仪都没有了生命体征,赶忙将她们俩送进了急救室。
整个雪崩死伤惨重。
死者有十一人,伤势严重的二十三人,轻伤的三人。
景槐昀连夜飞往康定,到了人民医院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了又顿,迟迟不肯进医院。
“为什么不进去?”
景槐昀扭头一看,“是你啊?”
“听说出了事,我来看看她。”
“她不是你妹妹了,何必这么关心呢,更何况上次她也没认出你来,还以为是我不好驳人家面子才答应让她去相亲。”
白浩笑了笑,“就算我们离婚了,她也还是我的妹妹,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
说完他往里走去,景槐昀抬眸看了看他,这个男人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从前就是年少吧,有许多事情都不明白,现在长大了,更多的无非是权衡。
她和白浩自高中便认识,还是同桌,后来一起考了同一所大学,可是没办法,这种美好的时光谁不向往呢?
如愿以偿的结婚,以为那就是幸福的起点。
谁曾想......
景槐昀摇了摇头,踩着高跟鞋往医院走去,身边的米汤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跟在她身后。
走到护士台询问一番,景梓眀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景槐昀和米汤站在ICU的门口,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正在床上躺着的景梓眀,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身边摆满了仪器。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坚韧无比的女人在此刻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
那是她的妹妹啊,从小到大像个小公主一样的长大,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苦难,而此时此刻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边的仪器响个不停。
景槐昀靠着门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着,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
米汤走过去将她扶起来,看到她手上的牙印轻声说着,“你要是倒下了,她该怎么办?”
白浩站在景槐昀的身前,递给她一张纸巾,景槐昀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抬眸一看说了声,“谢谢。”
“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儿,”白浩坐在了景槐昀的身旁,轻声说道,“还在抢救。”
“不管怎么样,得救活她,所有费用我来付。”
白浩没说话,只是扭头看向了ICU,顿了顿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景槐昀抬头看着他,两人相视一望,什么也没说,她目送着他离开。
“医生说了,小小姐估计明天就能醒来了,你要不先吃点东西?”
景槐昀双手放在膝盖上摇摇头,“我就在这,等她醒过来脱离了危险,我们立刻办转院,回京都。”
景梓眀脱离危险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景槐昀与院长沟通好了将她转回京都市人民医院。
郝幼仪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刚好送回ICU,人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姚文君此刻正在青州国际机场等待着飞机的到来,她三点多接到电话就买的最早一班的航班,收拾好行李就出发。
坐上飞机的那一瞬间,姚文君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听到郝幼仪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丝毫准备都没有。
到医院已经是早上七点左右了,郝幼仪还在监护室里观察着,医生说她被雪埋的时间有些长,整个身体都冻僵硬了,血管也停止了流动,现在只能靠她自己醒过来。
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京都市人民医院。
景梓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嘴里还不停地念着,“郝幼仪!”
她是被惊醒的。
睁开眼睛时景槐昀正坐在窗边看着她,见她醒来景槐昀赶忙跑去叫医生,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
康定。
郝幼仪熬过了黄金的二十四小时,在最后的垂死挣扎中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刚转回青州市人民医院就突发高烧,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姚文君整天守在她的身侧,很多工作都一推再推。
“郝幼仪......不要.....”
“景梓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