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陈隅半哄。
过了几秒钟,陈隅听到祁颂不甘不愿道:“陈隅说让你帮忙点份粥。”
说完电话就被撂了。
陈隅:……
祁愿也挺震撼的,这世上还有降得住祁颂的人……也就是陈隅了。
她立马发微信问陈隅,有没有具体种类要求。
CY:【金鼎豪庭是吧?白粥就好,你别管了,到时候我让经理联系你。】
祁颂在吃喝上虽然不提要求,但他有很明显的偏好,拿白粥来说,浓稠、米质都要刚刚好。
祁愿:【遵命!敬礼.jpg。】
她跟在祁颂身边两年,见过的有钱人不少,虽然相处的不多,但陈隅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随时随地在任何地方,陈隅都有能力第一时间处理好有关祁颂的一切,小到一份白粥。
祁愿想:这除了需要很多的钱,应该还需要很多的爱吧。
田希姐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祁愿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但她觉得祁颂就是需要陈隅这样的爱人。
收起心思,祁愿陪着祁颂往外走。
……
“祁颂!哎呀!来来来,快过来坐!”祁颂刚一进门,制片人就迎了上来拉着他向几个投资人介绍,“这就是祁颂,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介绍了,这位是李总、谢总。”
祁颂一一点头问好。
“还有这最后位,我得给你隆重介绍。”靠在椅背上的中年男人直起身,目光直直望向祁颂,制片人在耳边介绍说:“仁源乳业的戴总。”
“祁颂。”戴震东若有他意地重复了遍这个名字,抬手,“久仰大名,赏脸握个手?”
“不了,恶心。”
祁颂没给他一个正眼,仿佛看到一坨臭不可闻的垃圾,径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田希赶忙赔笑,缓和气氛,“祁颂胃不舒服,刚吃过胃药,我代他给各位赔罪,这样……我自罚六杯。”
“是……我作证啊,小祁他是一直不舒服。”制片人跟着打圆场,“发布会一直忍着,应该是水土不服啊,我看他脸色都白了,是该坐着休息一会。”
有人圆场,众人跟着接过。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很快热闹起来。
祁颂和相熟的演员闲聊了几句,中途尝了几勺粥,莫名有种厨房请了陈隅做外包的感觉。
但白粥也只是短暂缓解了一两分钟,那之后不适感越来越重,胃像是被扔进破壁机里搅碎,腹部痛得有些麻木。
反胃的感觉如潮水般,一阵一阵永无止境,他克制地压下去,很快就又变本加厉。
他下意识想找陈隅,可陈隅在参加生日宴,根本不在他身边。
而黏在他身上的,是戴震东恶心的眼神。
祁颂侧身,只来得及和田希说声,“我去下洗手间。”就疾步走了出去。
田希见他状态不对,发微信让守在外面的祁愿看着点他。
祁愿看着人冲进卫生间,过了好一会还没出来,就知道应该是吐了,急得在门口踱步。
祁颂一进卫生间就止不住吐,身体全凭植物神经支配,积攒了点力量扶着门把手才勉强站起来了。
还没站好,就感觉眼前一片黑,胃里刺痛更加明显,他俯下身,又干呕了好一阵。
踉跄着从隔间出来,祁颂扶着洗手台冲脸,因为没卸妆,手上水油分离的触感让他觉得黏腻、恶心,就像刚刚在饭局上看到的那张脸。
旁边的洗手池前站了人。
戴震东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意有所指地问:“你不会是还记着十年前的那些事吧?我都忘了,你反应还这么大?”
“闭嘴。”祁颂忍着痛哑声道,扶着洗手台的手臂控制不住颤抖。
祁颂还记得他,甚至还厌恶他。
意识到这一点,戴震东胸腔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他高高在上道:“你放心,我只喜欢青涩的,对现在的你毫无兴趣。”
其实祁颂已经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沉在海里,被人四肢扭曲装在瓦罐里,周围的环境都变得模糊,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
“你在酆都的男二周时晓,这是他的第一部戏,就能搭档你,其实他远不如你漂亮,但他听话啊。”戴震东仔细欣赏了会祁颂这副快要死掉的病美人样,抽了张纸巾甩到他面前,“可惜啊可惜。”
祁颂半撑着,他想抬步走出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全身没一处听指挥。
洗手间人来来往往,祁愿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呀!不管了。”祁愿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气冲进男洗手间。
“哥!”她一眼就看到祁颂,赶忙跑过去扶他,“你没事吧?坚持一下,我扶你回去休息。”
祁愿的动作好像个开关闸口,打破了祁颂苦苦维持地平衡,他下意识找洗手池,没忍住又吐了出来。
祁愿拍着他的背,去包里翻保温杯,一抬头就看到了水池里的血迹,祁颂还在吐,是血水!
祁愿一瞬间慌了神,“哥!!!”
她用自己的身体撑着祁颂,颤着手给司机打电话,“来……来0708包厢最近的卫生间!快点啊!快点过来!我哥吐血了,送他去医院啊!”
好在,祁颂只吐了两三口,量不算很大。
祁愿又颤着手通知田希,“田希姐……我哥刚刚吐血了,就在洗手间,你快过来。”
田希:“好,我马上到,你别慌!”
不慌?祁愿怎么可能不慌,她把模糊视线的眼泪抹掉,给陈隅打语音,“隅哥……”
那头的陈隅问:“怎么了?”
“我哥刚刚吐血了……怎么办啊?”祁愿再也忍不住眼泪,“他不会出事吧?我该怎么办啊?”
“别着急。”陈隅深吸了口气,起身往门外走,“他吐了多少,打急救电话了吗?还有意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