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陈隅打着哈欠去外面倒水,看到同样拿着水杯的祁颂,他看起来很精神。
“没睡着吗?”陈隅问他。
“嗯。”
“别喝水了。”陈隅接过他的水杯,“我给你热个牛奶。”
祁颂靠着桌沿看他动作。
陈隅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纯牛奶,从橱柜里拿出奶锅,先冲了遍水,用厨房用纸擦干,然后把冷藏的牛奶倒进去,开中小火加热。
没一会牛奶就开始冒泡,他侧身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丝生理性的水汽,“太晚了,不加糖了。”
陈隅从杯柜里拿出牛奶杯,倒进去,然后从厨房翻出个小风扇,对着吹。
“……”祁颂问他,“你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热牛奶的,不是用微波炉?”
“我喜欢这样热,这样能看到牛奶沸腾冒泡泡。”陈隅调□□扇角度,对着不同方向的杯壁,“平时不用降温,你磨蹭会过来喝的时候正好。”
祁颂“哦”了声没在说话。
陈隅感觉吹的差不多了,递给他。
祁颂接过牛奶,看着奶锅里那层已经凝固的奶皮,突然主动开口说:“小时候,我姥姥也这么给我煮牛奶,每天早上,去楼下取新鲜送来的。”
陈隅柔声,也陷入了回忆里,“我姥姥也这么给我热过,只不过不是给我一个人,我姥姥会热一大锅,分给我们几个,还会放很多糖,很浓很正的甜香味,长大后感觉都喝不出那个味道了。”
“喝不出了吗?”祁颂自顾自地问,没想要人回答的那种。
陈隅问:“你想你姥姥了?”
“很少想。”
“嗯。”他眼中的情绪很明显,陈隅觉得至少他现在是想的。
“我其实挺想再见见我姥姥的。”祁颂握着杯壁,感受渐渐变凉的温度。
“祁颂。”陈隅就这样温柔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祁颂摇了摇头,“没什么想说的。”
又缩回壳子里了。
“那把牛奶喝掉吧。”陈隅顺着他,“再热一遍就不好喝了。”
祁颂“嗯”了声,仰头喝了,然后到洗手池边把牛奶锅和水杯洗了,“我去漱口,你早点休息吧。”
陈隅想了下,跟在他身后,“今天是不是睡得不好?”
祁颂看了他一眼,说:“药吃完了还没来得及开。”
“你有睡眠障碍?”陈隅几乎肯定地问,从颁奖那天到今天,五天内失眠两天,还是在靠药物的情况下,这两天还是自己撞见的,没撞见那三天如何还不清楚呢。
“很多年轻人都有吧。”祁颂语气淡淡,有种是他少见多怪的感觉。
只有处方药才涉及没来得及开,陈隅问:“褪黑素呢?暂时用这个替代下。”
“褪黑素对我没用。”
好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陈隅耐着性子了解情况,“安眠药对你有用吗?今天药用完了,那那天呢?我在河边遇到你那天。”
祁颂:“那天喝了酒,不能吃药。”
他没正面回答,于是陈隅又问了遍,“也就是说你吃安眠药是有用的?”
祁颂答:“有用。”
想到祁愿说的话,陈隅问他,“你没看过心理医生,在哪里开的安眠药?”
“三甲医院。”祁颂淡淡道,“睡眠科。”
陈隅有些惊讶,“你自己去三甲医院挂号,买药?”
祁颂算是国民度很高的演员了,不怕引起什么不良影响吗?比如被粉丝围了阻碍医院秩序或者交通之类的。
而且这件事它竟然真的没任何风声。
“不然呢?”祁颂明白他的想法,“没那么多人认识我们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别去了。”陈隅还是不放心,“我推荐一个心理医生给你,有处方权的,让她帮你开,你有需要都可以跟她说。”
“不用。”意料之中被拒绝了。
“那我明天陪你去医院。”
“不要。”再再意料之中被拒绝。
“不是你说的吗?”陈隅把他的话原封送上,“没那么多人认识我们。”
祁颂:……好烦。
早知道在陈隅不在的时间里去医院了,他再次拒绝,“万一被拍到很麻烦。”
“你看,你就是这样。”陈隅推着他的肩膀,把人送到主卧洗手间,把漱口水递给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明明也有万一,但不在乎,换多个人,明明也只是万一,但就是不行。”
一个人和两个人,祁颂觉得,这区别大了去了,“祁愿那天在餐厅说的那些你没听见吗?还是你没看到我的唯粉是怎么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