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危明静立在床畔,银白的长发垂落。久久注视着沉睡的司令官,总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此刻他手指再掠过顾远泽的腰侧,触摸的却好像已不仅仅是蜜色的肌肤。而是更深处的、属于司令官的部分灵魂。
欲念真的能……牵动爱意吗?
银发缓缓,扫过司令官的锁骨。亲吻之前,指尖亦先缓缓摩挲司耳畔。
月下顾远泽的喉结明显地滚动,劲瘦的腰身在他的轻抚下也开始不受控地轻颤,微微弓起,像是本能地迎合。
郁危明有一瞬间的屏息凝神。
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就算司令官讨厌他,可司令官的身体……已然成了最诚实的叛徒。
那如果,再多一点呢?
月光如水,花影摇曳。如果,再多一点碰触,再多一点侵占。
是不是终有一日,就连爱意也有机会捕获。
甚至能碰触……他的灵魂。
……
新皇正在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明明对于顾远泽,他至今仍时刻怀抱无尽晦涩的欲念。那些私藏的影像至今没有删除,深夜的旖旎梦境,也常常还是荼蘼玫瑰香中拥抱盒中濒死的司令官。
可那样的欲念却又似乎渐渐的……被进化成了一种更纯净、更轻盈,更柔暖的东西。
他现在变得更愿意在花房柔和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环住顾远泽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肩窝嗅着淡淡的药香,絮絮叨叨说一些琐碎的话。
议会上的新鲜事,或者花园里新开的玫瑰花。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也会克制地表达爱意,蜻蜓点水地亲吻。
甚至渐渐认真觉得……话语也是爱欲的一部分。
因为,如果欲望真能牵动灵魂。如果他每一次的侍奉与爱抚,都是灵魂上与司令官的一场翻云覆雨。
那此刻他在司令官耳边的每一句低语,是不是……也可以是彼此灵魂上的厮磨缠绵?
郁危明闭上眼睛。
只是这么想着,就浑身微颤、几近达到极乐。
32.
郁危明现在好喜欢每天亲吻司令官。
自从第一次得到回吻后,每一次与司令官的唇齿相触,也都能得到回应。
唇瓣的依依碾磨,让人简直不敢相信的幸福。
郁危明是真不知道奇迹是怎么就这样突然降临,难免忍不住各种胡思乱想。
——难道司令官其实也喜欢我?
——难道也是……一见钟情。只是碍于立场,才对所有信息已读不回?
终于有一天在亲吻和拥抚中,他忍不住轻声问出这个问题。
回应他的是片刻静默,继而是更为激烈的回吻。
顾远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带了几分难耐的凶狠,尝试用牙齿咬他的唇。
郁危明受宠若惊、努力回应,结果却是吻着吻着生生抵抗不住败下阵来,喘息着躲开。
“顾远泽,我爱你。”
他垂眸,眼眶滚烫,紧紧抱住顾远泽。
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像是要把这一刻的温度刻进骨髓。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司令官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越发稳定,齐绍洲为其设定的治疗方案也进入了新的阶段。
“用上新药以后,司令官各方面的感官水平都会加速恢复。这样早点养好将身体,为后续四肢和眼睛的手术做准备。”
新药用了几天后,郁危明终于意识到——司令官对他的回应,并不是“回吻”。
而是反抗,是咬。
只不过彼时顾远泽太虚弱。就连用尽全力的啃咬,在新皇的感觉里也只不过是酥酥麻麻的舔舐。
郁危明:“呵……”
司令官只是没有力气,不然得一次次狠狠咬死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涌入心间的不是失落,而只有无尽温柔。银白的长发随着嗤笑的抖动滑落一床,在司令官颈侧铺开一片凉滑的星河。
“哈……哈哈。”细吻又落在了略微干燥的唇畔。
“给你咬,来,再咬重点。”
郁危明低笑,摩挲着、故意把手指往对方齿间送。灰眸里跃动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又咬不动,气死了对不对?”
“对,就这样咬,使点劲儿。”
“顾远泽,你是不是没吃饭啊?”他大笑,鼻尖与司令官紧紧相贴,“哦,你确实很久没吃饭了。”
阳光透过玻璃花房洒落,为这场单方面的较量镀上温柔的光晕。郁危明像个顽劣的少年,整个人鲜活又生机勃勃。
“说起来,司令官再不试着吃点饭,进食功能都要退化了。”
“明天想不想试着喝点粥?”
“……”
齐绍洲翻了翻最近司令官的各项指标。
只看数据的话,堪称是医学奇迹!
司令官这生命力强得很。不仅死不了,甚至极有活力。